打翻的烛台靠着床铺,棉被、床帐都烧毁了。 她藏在床下面的木匣子,也被烧得漆黑。 这里面装着她所有要紧的东西。 端淑给的金瓜子,静太妃给的东珠簪子,以及最最重要的和离书。 和离书原本一直贴身揣在她身上,近日秋雨绵绵,她怕不小心打湿了,就放进了匣子里。 不成想,和离书离身没多久,就出事了。 救火及时,木匣子里面没有烧到。 金瓜子和东珠簪子都完好无损,可和离书却被救火时浇上的水打湿,墨迹晕染,文字看不清了。 叶轻禾如坠冰窖,和离书彻底毁了。 她再也没有光明正大的,离开谢长恭的机会。 谢长恭让她住进东厢房,她刚拒绝,耳房就失了火,天下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谢长恭,你是要将我当做人形解药,永远困在身边么? 高管事将哑奴打骂了一顿,走过来道:“烧成这样,不能住人了。好在东厢房已经提前收拾出来了。少夫人,老奴这就给您把东西搬过去?” 叶轻禾紧咬着后槽牙,做出恭顺姿态来:“好,麻烦高管事了。” 弃疾院,书房。 叶轻禾推门进去,柔声道:“家主,我搬进东厢房了。” 谢长恭正在批折子,闻言抬首看她,嘴角含笑:“过来研磨。” 叶轻禾答了声“是”,乖觉的走了过去。 谢长恭:“房中可有什么损失?” 叶轻禾:“床帐被褥烧了,和离书毁了。” 谢长恭抬眸,盯着她:“可要我再写一封?” 叶轻禾淡淡一笑:“日后再说,不急在这一时。” 谢长恭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轻笑了一声,道:“东厢房里无论缺什么,尽管问高管事要。” 叶轻禾:“多谢家主。” 只要谢长恭不想让她离开,和离书不管写多少封,都没用。 凭她自己,是离不开弃疾院的。 如今,秀奴儿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东厢房。 叶轻禾坐在矮几旁,给自己煮茶。 铜炉里的炭火烧得很旺,水很快就煮沸了。 她任由茶水在壶中翻滚,目光在房中各处探查。 床榻有搬动过的痕迹,如今摆放的位置,有些别扭。 谁家会把床靠着大门这边。 床侧那面墙似乎是新砌的,用了一种没见过的材质,清透翠绿,似玉又似玻璃。 若她猜得没错,那面墙一定有很多缝隙,墙的两边气息可以对流。 而谢长恭的床,就在这面墙的另一面。 叶轻禾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喝完茶,宽衣睡觉。 她解衣带的动作突然一顿,视线控制不住的向那面墙看去。 除了气息对流,它还有没有其他功用,比如双面镜的透视? 想到此,叶轻禾全身抑制不住的轻颤起来,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能都被一个男人窥探着,她再也装不了淡定,拿上寝衣,躲到了屏风后面。 她换好寝衣,躺到床上,立刻将被子盖上,一直拉到下颔。 睡吧,睡吧,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直到后半夜困极了,才真正入睡。 她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被装进一个镂空棺材里,四肢被铁链锁死,动弹不得。 棺材一直被人抬着,谢长恭去哪里,她就被抬去哪里。 到了晚上,谢长恭打开棺材,自己也躺了进来。 棺材太窄,容不下两个人,谢长恭躺在她身上,她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拼命的挣扎嘶吼。 谢长恭却只是笑着,冰冷的手指在她散落的发丝间穿行,薄唇贴近她的耳畔,低喃:“轻禾,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啊......” 叶轻禾从噩梦中惊醒,全身都被冷汗浸湿。 她双手抱膝,蜷缩成一团,才让自己有了一些安全感。 精神病、变态、偷窥狂…… 叶轻禾在心里不停的咒骂,发泄完,她渐渐冷静下来。 隔壁的谢长恭不知有没有被吵醒。 她下床喝了口冷茶,回到床上,自语:“换了床果然睡不踏实。” 她给自己的失态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