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马车驶出长街,转进一条小巷子,没走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赶马的车夫握着缰绳,身子前后打了几个摆子,一头栽到地上,昏了过去。 一个人影窜上马车,再出来的时,怀里抱着昏迷过去的小女孩。 叶轻禾回到弃疾院的时候,秀奴儿已在东厢房等着她。 “秀奴儿,姐姐进来了。” 叶轻禾怕吓到她,推门前招呼。 她轻轻推开房门,里面没有人,床的内侧露出一截裙子。 秀奴儿蜷缩着身子,藏在床榻后面。 “秀奴儿别怕,姐姐不会伤害你的。” 叶轻禾柔声安抚着,慢慢走过去。 “你叫我什么?” 女孩从床榻后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幽深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极浅的墨绿色。 “秀奴儿呀!” 叶轻禾趴到床上,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你是香芸的表妹,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在了,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叶轻禾的手慢慢靠近,她曲起手指,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尖:“以后我们相依为命,做一辈子的好姐妹,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秀奴儿看着她停留在自己鼻尖上的手指,浓密的睫帘微颤,轻轻的点了点头。 叶轻禾松了口气,总算把她稳住了。 秀奴儿过去经历了太多磨难,对任何人都有很重的防备心。 要与她真正交心,须得多费些功夫,一步一步的慢慢来。 叶曦禾前脚从武安侯府出来,香菱就禀告了马夫弄丢人的事。 叶曦禾气得切齿,立刻赶去宣王府,一番哭诉后,带着宣王直奔谢府。 韦氏拿着他们的拜贴,急匆匆赶来弃疾院:“轻禾,你怎么把他们得罪了?” 叶轻禾装傻:“二叔母,您这话是何意,我怎么听不懂?” 韦氏气结,小妮子还敢跟她装傻,那两人的表情,分明是上门来讨债的。 谢长恭与宣王水火不容,是太后最想要的局面。 她作为太后的侄女,哪边都不好偏袒:“昨儿没睡好,头昏脑涨的,我回屋先歇了。人我已经留在前厅了,去招呼吧。” 韦氏当起了甩手掌柜。 大街上抢了人,终究是自己理亏。 叶轻禾怕自己应付不来,忙问:“高管事,家主何时回来?” 在需要论架的场合,谢长恭是永远的王者。 高管事:“家主被太后留下来议事,一时半会回不来。” 叶轻禾心慌,这可如何是好! 倏地,叶轻禾悚然一惊。 她什么时候开始,如此依赖谢长恭了? 叶轻禾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道:“我去会会他们。” 谢府正厅。 叶曦禾坐立难安!她实在没想到,叶轻禾竟胆大包天到当街抢人。 马夫赶着车突然晕过去,身上还没有任何伤痕,应该是中了弃疾院暗卫带了迷药的冰针。 此事说明,叶轻禾已经能调动弃疾院藏着的那些力量。 她叶轻禾何德何能? 叶曦禾急得不停踱步,不小心碰到了上茶的丫鬟,为了不烫伤客人,丫鬟只得将茶盘往自己这边倾斜,滚烫的茶水浇了自己一身。 叶曦禾怒斥:“没长眼睛么?” 丫鬟忍着烫伤剧痛,含泪跪下来道歉。 叶曦禾这才察觉,自己失态了。 她急忙将丫鬟扶起,柔声道:“快去用冷水冲洗烫伤处降温,再上些烫伤药。” 叶曦禾坐回椅子上,小心翼翼的往宣王那边看了看。 宣王闭着眼睛,神色倦怠,手指一直揉按着眼尾穴道。 他心里很烦躁。 今日在长信宫,因为武安侯府的事,他和谢长恭意见相左,太后表面上没说什么,最后却把谢长恭单独留了下来。 显然,太后听信了谢长恭的话,要对武安侯府动手了。 他原本与武安侯府并无交集,但近些日子,叶曦禾突然和武安侯夫人走得很近。 他一直都知道,叶曦禾借着看诊的由头,在权贵人家后宅,做些牵线搭桥的事。他从未阻止,只因自己也享了不少好处。 可现在看来,叶曦禾似乎惹上麻烦了。 他正烦心怎么把自己和未婚去从武安侯府的事情里摘出去,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