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禾身体顿时僵住。 是此刻不走了,还是以后不走了? 此刻是走不了的,以后也不可能正大光明的离开,不如先稳住他再说。 “好!” 她低声回答。 身后响起谢长恭轻轻的笑声。 似是安心了,谢长恭很快就睡着,身后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一晚上心潮起伏,叶轻禾也熬不住了,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月光下,谢长恭睁开了双眼。 他不假装睡着,叶轻禾怕是不敢踏实睡的。 他听得出来,叶轻禾的那声“好”,多是敷衍。 对受过情伤的女子,急切不得。来日方长,只要能把人留下,他终有一日能打动叶轻禾。 他详细的做过调查,除了与宣王那段感情上的纠缠,叶轻禾身上没有其他黑点,至于那些微不足道的小秘密,他会慢慢的查清楚。 他的曼陀罗之毒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已与他完全融合成一体,强行解毒会要了他的命。 而他的孩子,也有八成的可能遗传到这个毒。 他原本已决定,孑然一身,报完血仇后就自裁,离开这个人间地狱。 叶轻禾的气息能解毒而不伤身,对他来说,宛如天降神迹,给他的人生带来了另一种可能。 他或许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成亲生子,从春华正茂活到垂垂老矣,最后在儿孙环绕中安然离世。 这是普通人最平凡的一生,也是他一直以来最遥不可及的梦想。 他天生擅长权衡算计,既然注定要和叶轻禾绑在一起,结为真正的夫妻,便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只有这样,他的孩子才能是正常人。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习惯了叶轻禾在身边。 至于男女间的情爱,对他来说,从来都可有可无。 但若能用情爱留住叶轻禾,他不介意演一场情深似海。 清晨,叶轻禾给谢长恭更衣。 谢长恭手把手的教她系官服的衣带。 离开时,谢长恭嘱咐:“没事的时候多练练,以后总该是你伺候更衣的。” 叶轻禾红着脸,乖巧的点了点头。 待谢长恭离开,她关上房门,立刻把谢长恭昨儿换下来的衣服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做你的春秋大梦,还想让我伺候。” 她宁可回去996加班熬夜,都不愿被圈养在后宅伺候男人。 发泄完,她又从善如流的把衣服捡起来,拿到外面去清洗。 大悲寺的僧人慈悲为怀,严令大悲山境内不可杀生,昨夜他们斩杀野兽,算是破了大悲寺的戒律。 所以衣服上沾的血,不能被旁人看见。 叶轻禾将衣服裹了,走出大悲寺,寻了一处隐秘的山泉,把衣服泡了进去。 衣服上的血迹被山泉冲刷着,融入水里,流到了下游。 “蛇啊!” 一声女子的尖叫骤然响起。 “来人啊,高阳长县主被蛇咬了。” 这一次传来的是端淑长公主的声音。 这里离大悲寺不远,很快就会有巡山的武僧闻讯赶来,叶轻禾急忙把衣服藏在了草丛里。 听到求救声无动于衷,反而可疑,叶轻禾向下游走去。 山泉在下游的半山腰汇集成一个浅滩,端淑长公主与高阳长县主就在浅滩边上。 高阳躺在地上,右腿上两个齿洞,正往外淌血,端淑在一旁急得手足无措。 看这伤势,像是南疆蛊蛇咬的。 原书里大悲山有蛇出没,但没咬到人,这次怎么…… 叶轻禾恍然大悟,南疆蛊蛇喜水,所以藏在浅滩里,她洗衣服流下来的血水,在浅滩里汇集,蛊蛇闻到血腥味,就发狂咬人了。 她竟不小心成了杀人凶手。 武僧赶来还有一会,高阳长县主怕是等不及了。 叶轻禾良心不安,走出去现身。 端淑原以为是武僧来了,见是她,没好气的道:“怎么来了个没用的。” 叶轻禾不和她计较,撕下裙边,在齿洞上方腿上扎紧,阻止毒素蔓延,再用泉水清洗伤口。 端淑焦急:“你到底行不行啊!” 叶轻禾白了她一眼:“你行你来?” 端淑立刻不说话了,她养尊处优惯了,哪里会这些急救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