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宫。
谢长恭与大祭司一前一后的走进来,宫人们盯着他们,均面露震惊之色。
他们走过的地方,留下一片窃窃私语。
两人晚到了半个时辰,太后等得不耐烦了,催促李长海出来寻人。
李长海见到谢长恭,惊得瞪大了双眼,待见到紧随其后的大祭司,又倒吸了口凉气。
谢长恭嘴角破损,薄唇上血色隐约。
大祭司眼眶乌青,眼皮肿得睁不开。
堂堂大邺京都,天子脚下,竟有逮人胆敢殴打当朝中书令和南疆贵客。
李长海上前一步,躬身对大祭司行了一礼,然后急忙搀扶住谢长恭:“中书令大人,可知是何人所为?奴才这就让京兆伊去抓人。”
谢长恭淡声道:“不用了。”
李长海替他不平:“中书令大人,您是大邺百官之首,朝廷栋梁,亦是太后的宠臣。打你的脸,就是打太后的脸。此事您若宽宏,岂不是助长宵小气焰。”
谢长恭不想再多费唇舌,直言道:“我脸上的伤,是大祭司出的手。他脸上的伤,是我动的手。我们就此扯平,互不追究。”
大祭司锲而不舍,一直追到马车上,缠着问谢长恭要人。
谢长恭忍无可忍,让马夫改道,驶进一条冷僻小巷,和大祭司打了起来。
一边是外邦贵客,一边是□□重臣,两人都不敢动真格的。
最后,两个宗师级的高手,用最朴实原始的武器——拳头,互殴了起来。
大祭司是修术法的,精神力当世无人能力,体力却不济。很快,谢长恭就占了上风,把大祭司暴揍得闭嘴了。
李长海尴尬的立在原地。
中书令大人纵横朝堂这么多年,向来都是他三言两语,把别人逼得暴跳如雷。
大祭司到底做了什么,竟能把中书令大人惹怒至此。
他万分敬畏的看了眼大祭司。
刚死了个诡谲贪婪的教王,又来了个阴险难测的大祭司,太后又得头疼了。
就在这时,大祭司朝他走了过来,好奇发问:“为什么打他的脸,就是打太后的脸。难道他的脸长在太后身上?”
李长海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他迟疑着,用问询的眼神看向谢长恭。
谢长恭嘴角抽动,给了李长海一个肯定的眼神。
大祭司微有不满:“是我在问你,你看他作甚?”
“是奴才嘴瓢说错话了。”
李长海混迹深宫多年,油滑得紧,立刻机智的回答。
大祭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李长海领着两人,进了勤政殿侧殿,等候太后传召。
南疆教王先是为夺秘典在大爆炸中受伤,后又为了抢天书闯入太后的宫室。堂堂南疆之主做出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事,这对南疆来说,是桩大丑闻。
南疆长老院向太后请求,将这件事掩藏下来,保住教王和南疆的颜面。
作为代价,他们将把太后这些年与教王之间所有的密信,全部送回来。
谁都知道,这些密信,都是太后落在教王那里的把柄。
这就是大祭司面见太后的原因。
至于教王最后的死因,谢长恭给的理由是:
教王从宫里逃出来后,藏进了谢家。他抓了叶轻禾要挟谢长恭,把他秘密送回南疆。
谢长恭假意答应,暗中筹谋救人,混乱之中,教王身死,叶轻禾中毒。
他遣韦氏进宫说明一切后,又给太后献计交换一事,让大祭司名正言顺的进了京。
两人久等不来,太后就先召了宣王来议事。
义庄大爆炸,天道宗死了三十余名内门弟子,长生不老之法的秘典还在大火里烧成了灰烬,只留下一个烧得面目全非的盒子。
因为苏云州和一众暗卫也死在了大爆炸里,天一真人怀疑是太后在背后设了苦肉计,想要侵吞秘典,遣了坐下二弟子,妙远真人进宫来,监查此事。
这位妙远真人论起来还是位皇亲,父亲是前朝王爷,被赐过郡主封号。
她一进宫,就占了长信宫旁边的玉芙宫,不禁在宫里颐指气使,每日还要去一趟长信宫耍威风,太后气得头疾犯了两次,却又拿她没办法。
太后召宣王来,是想让他去一趟天道宗,设法让天一真人把妙远给叫回去。
太后片刻都忍受不了妙远真人了,让宣王领命后,立刻启程,半刻不能耽误。
宣王离开后,李长海领着谢长恭和大祭司去见太后。
勤政殿,太后半躺在软椅上,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揉捏眉心,脸上就差写着“焦头烂额”四个字。
为了抢夺秘典,她豢养的暗卫精锐尽数出动,结果非但没有抢回秘典,暗卫精锐还全部折损。
更要命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