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电影下来,文凝凝第一次体会到“如坐针毡”到底是什么感觉,就连好不容易买到的连座票也瞬间变得不香了。
整个影厅的人都被电影里层出不穷的笑料包袱和动人泪点弄得又哭又笑,只有文凝凝正襟危坐,一动也不敢动,彷如一座没有感情的雕塑,任人涕泪四流我自岿然不动。
别的小情侣一起约会看电影都是腻腻歪歪,恨不能长到对方身上,恨不能长到对方身上,轮到自己,却是如此悲催地被父母现场抓包。要知道,自己和肖伏安确定恋爱关系,满打满算还不到五天。自己就从没见过这么快就见家长的,简直是堪比光速了。
文凝凝欲哭无泪,电影也没能好好观看。哪怕肖伏安全程都握着她的手给予她鼓励,也没能把她从忐忑不安的心绪中拉出来。
好不容易熬到电影结束,文凝凝借着观众离场的当口,悄悄对肖伏安说:“怎么办?我好紧张。”
肖伏安看她一脸紧张模样,有些好笑地说:“是我要去见家长,你这么紧张干嘛?”
“你是我男朋友啊!”她叹了口气,有些担忧地说,“我妈妈教政治的,还是高中班主任,拷问起人来是一套一套的,我爸也不是好相与的人,真担心你招架不住。”
肖伏安心里一暖,安慰似的握了握她的手,微笑着说:“没关系,等到家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我来应对就行。”
文凝凝问:“你怎么那么淡定?”
肖伏安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我相信,真诚和真心是最好的通行证。”
二人在影院门口和文父文母汇合。昨日文父送文奶奶去姐姐——也就是文凝凝大姑家时,不小心将车门划了一道大口子,送去了维修店修理,尚未取回,是以今天文父文母并没有开车过来,肖伏安便叫了个车,平台司机秒接单。
文母似笑非笑地对肖伏安说:“小肖对我们家的地址还挺熟悉啊。”
肖伏安恭恭敬敬地如实回答:“嗯,送过凝凝回家。”
文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状似无意地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来着?”
“四天前,大年初六。”
“哦——”文母拉长语调,意味深长地扫了文凝凝一眼。文凝凝心虚,登时低眉敛目,眼观鼻鼻观心,头埋得更低了。
车很快到了。肖伏安拉开后车门,招呼着文父、文母和凝凝先坐好,自己才坐到了副驾驶位。电影院离文凝凝家并不远,一行人从上车到下车也就花了十多分钟,但这短短的十分钟,却让文凝凝觉得十分之漫长。
约莫是有外人在的原因,文母没有再多问,文父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车厢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宁静。好在有个话痨司机,片刻后就开始如机关枪一般高频输出,自顾自热情洋溢地表达对自己已经看过的春节档电影《你好,李焕英》和《唐探3》的评价。
坐在后排的三个人各怀心思,没有接话,只有坐副驾的肖伏安不时给予司机一些礼貌性地回应。
到了家,文母将肖伏安安置在客厅,文凝凝原本想作陪,却被文母带走了:“你来厨房帮我,让你爸在这里跟小肖聊一会儿。”
来自家长的考察来了。
文凝凝有些不安地朝肖伏安瞥了一眼,只见对方点了点头,回给自己一个安抚似的温和笑容。她又将目光往肖伏安旁边移了移,父亲仍是一脸老神在在,看不出情绪。
正犹豫时,走在前面的文母没听见文凝凝跟过来的声音,转过身,催促道:“愣着干嘛,快过来呀。”
文凝凝侧过头,看了一眼母亲,只见她正微微眯着眼,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文凝凝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厨房。
厨房里,文母从冰箱里拿出几个土豆摆在料理台:“你先把这几个土豆洗了,去皮,待会儿我来切。”
文凝凝依言行事。她手上干着活儿,耳朵却警觉地竖起,想不着痕迹地打探客厅里的情况。文母看着文凝凝蹲在垃圾桶旁一边削着皮,一边时不时地往客厅的方向瞟,有些没好气地轻咳了两声,抬手便将厨房的移门拉上。
文凝凝朝母亲讪讪一笑,将已经削好的一个大土豆递给了她。
文母刚刚清洗完出门前就已经泡上了的木耳,沥好了水放在了备料台。她接过土豆,一边清洗,一边淡淡开口:“你前几天那么晚回家,是去约会了吧。”
文凝凝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他住哪里?”
“祁云路的边上的核电院家属区。”
文母意味深长地瞥了文凝凝一眼,又问:“你们约会都去他家?”
文凝凝一惊,削皮的手一顿。文母见她那副心虚的做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有些严肃地问:“你们在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文母说得隐晦,文凝凝却也不是情窦未开的小儿。她回道:“没有,我们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做什么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