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四(1 / 2)

爹爹对京城商人的莫名敌意就连阿垚都感觉到了,她想不通是为什么,但爹爹没有给她多话的余地,只催着她赶紧收拾行李,待会儿还要坐船,连带着把崔望支开了。

李宸湛见此情状,借口出去看顾马车带着苏昼出了院门,最后院内只余下阿垚爹和青帝两人相顾无言。

“外面风凉,先生腿脚不便进屋坐吧。” 阿垚爹忽然说到,青帝恭敬地跟着进了屋,刚踏进屋内便问到香烛味,屋内的角落里立着一尊佛龛,佛龛前立了一灵位。

“现在早过了收山货的好时节,先生怎么挑这个时候来收山货?”

“本意是途径项城,顺道路过此地便来碰碰运气罢了。” 但这个回答显然并不令阿垚爹满意。

他挑着眉,试探道:“哦!那看来先生不止一次到过项城,老生从前也在项城讨过一段营生,说不定你我二人还曾见过也未可知!”

“项城往来人多,倒也有这种可能。” 青帝从善如流答道,并未否认。

阿垚爹眉头一蹙,面露不快,青帝平静的目光令他愈发焦躁,直到一缕香烛味传来,才逐渐将他从焦躁中唤醒。

他径直走向佛龛,虔诚地点了三炷香,注视了灵位许久方才缓缓道:“阿垚还有一个姐姐,但很早以前就过世了,我现在只有阿垚一个女儿。”

他的声音苍老且颓唐,青帝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缓步上前,看清了牌位上的字,爱女阿乐。

于是青帝想起了宫中的乐梧,想起她为皇后求情时的声泪俱下,想起她诉说陶庵时的茫然颓丧,又想起她说着只想往前看的决绝。

他垂眸一字一顿道:“阿垚是您养大的,她永远都是您的女儿,谁都改变不了。”

青帝的声音一字一顿落在阿垚爹心里,他猛地抬眼看向眼前这张颇为熟悉的面孔,极力去寻他说出这话时是不是真心的,但青帝申请庄重,并无一丝狡黠,他一颗悬着的心便终于放下。

这时他才认真端详起眼前人来,纵然十多年过去了,但那场浩劫里的人他总无法全部忘记,即便少年气度已荡然无存,但看见青帝的那一刻他就认出了来人,一股复杂焦灼的情绪涌上心头,尘封的记忆被唤醒,但他更害怕的是阿垚被带走。

“您的腿……” 阿垚爹迟疑地问起青帝的腿伤。

青帝笑了笑,“无妨,天气不好落下的旧疾而已。”

“原来如此……我从前懂些推拿之术,若是先生在此地久居,可以常来我帮您看看。”

“不必麻烦,我这都是老毛病,大夫也看过不少,途经此地也是偶然,明日便要返回京城,往后估计就不会来了。”

阿垚爹讷讷地哦了一声,屋内再次陷入死寂。

香烛青烟袅袅腾起,青帝忽又问起给阿垚绿口中送给她绿松石手串的那位恩公。

“那年项城之乱后,城中走失了不少孩童,我与夫人四处寻找,后来还是一位京城来的大人将阿垚送了来,还有阿乐的死讯……对了,那位大人是位陌生女子,带着半张面具,只可惜不曾留下姓名,手串便是她留下来的。”

“她之后还来过吗?”

“不曾来过。” 阿垚爹仔细回想后摇了摇头,“不过……”

“不过什么?”

阿垚爹有些迟疑,“不过我后来似乎确实见过她一次,但不肯定是不是她。”

那还是两年前,恰逢阿垚的生辰,阿垚爹和娘便带着她进城采买,路过渡口时遇到了一队官兵,护送三五量马车从街上浩浩荡荡穿行而过。

阿垚爹娘跟随行人避让路边等待,不知怎的一辆马车却在三人面前停下,车帘被掀开了一条缝,阿垚年少好奇抬眼去看,吓得阿垚爹忙捂住女儿的眼睛,却也不慎将阿垚手中地糖人打到了地上。

正当阿垚撇嘴要哭的空挡,马车又继续向前行驶,女儿的哭声被官兵的行军的甲胄声和车轮的吱吱声淹没,阿垚爹娘这才长舒一口气,哄着再给女儿买新的糖人。

谁知不等三人找到卖糖人的小贩,那小贩反倒自己找来了,说是有人买下了自己的全部糖人要送给阿垚。

“其实我那时去捂阿垚眼睛的时候也不小心看了一眼,那帘子后似乎是半张面具,但也只是匆匆一撇,看得并不真切。再后来便只是听说那队人马是去往江对面梁国的,此后就不知道了。”

说到此处,阿垚爹再看青帝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探寻,“难道这位大人和先生相熟吗?”

青帝全程紧攥着衣袖一角聆听,忽听到他这么一问,一下就笑了,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看向屋外,起身告别:“天色已晚,您和家人稍后还要赶路,我也不便打扰,先行告辞了。”

走出两步又顿住,回身恭敬地向阿垚爹深深叩了一礼,“多谢。”

门口的马车上李宸湛已经等候多时,车上装满了梅子酿,满车飘香,正当马车要走时,车帘忽被掀开,阿垚伸长了手递过一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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