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她偷偷从后视镜去观察孟向昭的表情。
孟向昭觉察了她的视线,也抬了下眼看回去。吓得姜困连忙收回视线,假装她只是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头发。
孟向昭只觉得好笑,但语气端得很平:“紧张什么。”
“有点儿心虚。”姜困很实在地回答。
紧接着她听见孟向昭“哧”了一声,男人声线有变冷的趋势:“刚才在博物馆里说我是展览公司的你不心虚?”
“这个......”姜困其实是一个满嘴跑火车的小女孩儿,她当然没啥心虚的,再说了,她刚才当着林爷爷和付蔷讲的话也算是善意的谎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于是她很实诚地解释道,“嗐,主要是咱俩不是形婚嘛,你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你的,万一哪天你碰见真命天女了,要和人结婚呢,我这边儿得随时准备让位呀,所以就没必要让太多人知道嘛,不然到时候离婚不好解释的嘛。”
为了表示她不是阴阳怪气,姜困特意加上了“呀”“嘛”等语气词。
她觉得自己的表现非常得体大方,堪称宽宏大量。
“哦,对,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你们就谈吧,要是离婚不方便,那不离也行,主要是我不太懂你们生意往来的事,但那什么,反正就是你玩你的,你放心,我可以躲远远的,不要有什么道德上的负担,嗯。”
说完,姜困陷入了短暂的自我陶醉。唉,这帮豪门男人上哪找她这么好说话的大老婆。不图钱不图名不图爱,啥也不图甚至上赶着给自己扣绿帽。
唉,当代女德典范。
果然,听完她的一番话,坐在她身旁开车的孟向昭神情古怪了一瞬间,然后陷入沉默。
姜困又从后视镜偷偷看了他一眼,瞥见他略微紧绷的腮帮子,暗想,这男的不会是在窃喜憋笑吧。
好吧,她就知道,虽说大清亡了一百多年了,但男人自古都一个德行。
好吧,她真是形婚老公的贤内助。
良久,几乎是过了有修复一幅二开祖宗像那么久,姜困才听见旁边男人出声。
只是那声音怎么听起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形婚?”
姜困被男人不咸不淡的声音冻了一个激灵,她有些困惑地歪头去看他,却看到他挑着嘴唇,似乎是在笑吧。那寒意大概只是错觉。
由于刚才那猝不及防的对视,姜困一时半会儿不太敢再去直视孟向昭的眼睛。自然也就没看到男人的笑意非但不达眼底,那本就深邃的眼里更是沉了不知道多少个度。
“哦,所以你今天说找我谈谈,是要谈什么?”姜困只希望摩托车的事情一起掀篇儿了,形婚什么的,完全不在她担忧的范围内。
孟向昭看不上自己,这是想都不用想的。
孟向昭听着女孩那无辜的语气,一时间只觉得牙根有些痒痒,讲出来的话都是细微地咬牙切齿:“谈谈咱们的形婚。”
姜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形婚”二字似乎被孟向昭着重咬字了。
这又让她有点一头雾水。
形婚咋了,有钱人家的儿子咋可能没听过?装啥纯爱小男孩呢。
其实她还是听说过一点点豪门秘辛——就是所谓他们的那个圈子里的八卦的。
孟向昭的爹妈就是商业联姻,夫妻两人大概除了相敬如宾以外没什么特殊的感情。或者有那种日久生出来的......亲情?
等会儿,日......久生情?
姜困瞪圆了眼睛捂住了嘴:“我们不会还得生孩子吧!”
“咳咳咳......”一旁清风霁月沉静如止水的男人,冷不防被口水呛到了。
姜困眨了眨眼,偏头,被孟向昭突然的咳嗽吓了一跳,连忙去看怎么回事。
结果她一眼瞥见了这男人变红的耳根。
“......”姜困惊悚地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看着旁边男人用指骨抵住嘴唇,极克制地低声咳嗽,她诚惶诚恐地道歉:“对不起,我就是正好想到了。”
孟向昭单手把着方向盘,抵着唇瓣的关节也泛起来薄薄的粉,他看也没看姜困一眼,但略微蹙紧的眉头让姜困知道这个人听见自己讲的话了。
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尖:“我就是想起来你的爸爸妈妈了,不是说叔叔阿姨之前是商业联姻吗?然后我顺便就想到你了,你是他们的孩子嘛,然后我就想到咱俩了.....”
“......不会。”终于缓过劲儿来的孟向昭拧着眉打断了她。嗓音有了一些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