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里出错了。
摩拉克斯冷静地想。
在地上的哭喊惊叫传来时,他越过了璃月港,站在了海边,与海中浮现身影的漩涡之魔神对峙。
而另一边来袭的魔神,摩拉克斯只能选择交给若陀和夜叉。
他们能否拖住阿格雷斯,摩拉克斯并没有多少信心,唯一的办法只有尽快处理好奥赛尔,再去迎战阿格雷斯。
还有萨米奇纳……
在异变发生的那刻,他寄宿在符箓中的力量已经被人碾碎,那股气息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死敌。
……
她很美。朱妤想。
照亮这个漆黑的洞窟,是她随手点起的微光,那些荧虫一样的光点亮了一张完美无瑕的脸。
她看起来符合每个人类对于美的定义与幻想,无论是那双微微蹙起的细眉,又或是那双仿佛蕴着无尽光芒的眼睛,还有那精雕细琢的五官,都组成了一副温柔亲切的神态。
可那美丽落在她眼里,又变成了蝎子亮莹莹的尾刺、王蛇色彩斑斓的鳞片、又或是蜘蛛吐出的一层轻柔的网,温柔地裹住猎物。
朱妤忍不住颤栗了一下,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弓。
萨米奇纳暴躁无比,恨不得贴着她的脸咆哮,却又意识到这对现状毫无帮助,最终脸色阴沉地浮现出身影,将少女挡在身后。
但那个女人——又或者说魔神,她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了看他们,又微微偏头,好似不解地问:“我知道你没有彻底死去,但是,你居然主动跑到我面前,是想要求我帮你解脱吗?”
萨米奇纳磨着牙齿冷冷地笑起来,“死缠烂打的家伙,不是你么?”
那双温柔的眼睛从他身后的少女身上滑过,古歆很有耐心地解释:“你看起来对我有点误解,虽然我从不仁慈,但是,我很讲道理。”
“你的道理——”
“你的信徒向我宣誓放弃对你的信仰,换来活下去的机会。”她语气轻柔地说,“我允许了,然后,他们带着你的骨骸逃走了,建立新的聚落,依然信仰你。”
她说着稍稍皱起眉,显得很无奈又很宽容,“我不留背叛者,但你的『姐妹』是不会背弃你的,可毕竟那时候她没有回来,所以不算对我违约,我允许她活下来了。”
她温柔地微笑起来,“我不讲道理么?”
“你讲的是你的道理。”那个沉默的少女终于开口,她从魔神的幻影背后走出来,冷静地拉开了手里的弓,“而我想要和你讲的,是人的道理!”
魔神依然不惊不怒,她平淡地点头,“好啊。”
……
若陀赶至天衡山下时,阿格雷斯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出神地望着半空里的月亮。
他不远处还有正在逃窜的人群,但这位魔神始终没有投去一眼,就仿佛摧毁那些农田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让他累得只能坐下来休息。
他这副厌世的颓态和过去毫无分别,即使千年未见,若陀依旧还是停下来,尝试与他交流。
“阿格雷斯——”他从巨大的龙身变成人形,大步朝魔神迈去,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要拎起他狠狠揍一拳,但终究在一个安全距离停下了。
阿格雷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下,“来的是你啊,我很遗憾,不过又有点庆幸。”
“你确实该庆幸,摩拉克斯没有来这边,他不会狠狠给你一拳。”若陀语气冰冷地回答,“你居然帮助古歆,你疯了吗!就算没有哈艮图斯的事,难道你觉得她会留你一命吗?”
“嗯,既定事实。”
“……什么?”
“我的死亡是既定事实。”阿格雷斯平静地说,“我不介意以何种方式死去,只不过……”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哀伤地笑了笑,“这么说,确实有点对不起萨米奇纳,不过他的愿望也会实现,我认为这是我能做出的最佳选择。”
若陀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究竟——”
“不用担心,这场战争很快要结束了。”他平静地说,“无需担心最终的胜利者。”
**
朱妤觉得她大概快要死了。
大脑像灌满了水一样沉重,她听见自己在剧烈地咳嗽,从喉间呕出的血沿着指缝滴下去,萨米奇纳在急切地叫她,那把弓被丢在了一边,细小的裂痕遍布了全身,看起来就要碎掉了。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分成了两半,一半还在挣扎着喘息,另一半已经脱离了那具沉重的身体,得以用一个冷静的视角观察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
而让她这么狼狈的魔神依然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支起一只手托着下巴,仍旧很耐心地等着她。
朱妤感受不到她的愤怒与杀意,甚至连一丝被冒犯的不悦也没有,宛如一面坚实的墙壁,只是安静地等她撞上来,再予以相对的反击。
她无力地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