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景，阿言轻咳一声，继续喝茶。
阿华能从这声假咳中听出失望。他对里面的女机器人说道：“找一件衣服穿上。”
女机器人朝单面防弹玻璃的方向看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是。”
她环顾四周，走到一个工作台前，将阿华刚才脱下的白色大褂一把扯下，套在自己身上。
这时，待机的机器人突然抬起头，空洞无神的眼眶里射出道道红光。它们抬起机械手臂，纷纷跳跃着向女机器人攻去。
“这些普通机器人的程序里，输入了各种一流的搏击术，可以不眠不休地攻击，直到能量耗尽。”阿华似乎怕阿言失望，急忙补充解释，“而她，除了搏击术外还输入了各派武术。我们可以看看她的表现。我相信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阿言默然不语，依旧低眉欣赏着茶汤。
这种试验已经做过无数次，虽然每次都有进步，但是每次的结果也都不尽如人意。
此时，金属骷髅机器人已经被女机器人打得四散飞开。它们从地上爬起来，五指并拢，金属五指瞬间幻化成白刃，摆出阵型，齐齐向女机器人攻去。
女机器人如鬼魅附身，眨眼间已经躲开四面八方砍来的刀身，揉身飞起，平身穿梭在森寒的刀影中，反手将所有机器人的刀握住，咔嚓一声，徒手掰断，回手就是几个劈砍，将攻来的机器人砍做两段。那些机器人已经身首分离，却仍然不依不饶，朝她爬去。
女机器人又是几个起落，照着那些机器人的脑袋狠狠踹下去，直到所有机器人的眼中红光熄灭。
她站在实验室中央，警觉地扫视一圈，突然甩手一扬，手里的几把断刃直冲冲朝单面防弹玻璃插来。刀刃在触到玻璃的一刹那当啷掉到地上，玻璃上被錾出点点白印，浅浅的裂纹围绕着白印延展出去，形成几朵诡异的骨爪花。
当啷，阿言手里的茶杯也掉在了地上，溅湿了他的意大利手工鳄鱼皮鞋。
阿华急忙退后几步护住阿言：“没事，这种玻璃具有十级防弹功能，能耐千斤重锤，她不会伤害到人。”
阿言脸色有些发白：“她的力气真是不小，工夫也不错，可是怎么还是不受控制？以后误伤到自己人怎么办？”
“受控制的，可能是传感系统还有些不稳，接收转化指令会有时差，有时能及时遵守命令，有时会延迟。我会再检查一下哪里出了问题，完善系统程序......”
“她，没有羞耻感。还是......”
还是不行。阿华听出了阿言的言外之意。没有类人的羞耻感，已经足以证明研究的失败。
此时，里面的女机器人似乎被惹恼了，如一个情绪失控的疯子，开始四处破坏，到处乱砸东西。阿华喊了几次“停下来”都无济于事，只能等到她的能量耗光才行，那就是三天后的事了。他很庆幸这次只给她输入了三天的能量。
阿言很快平复慌张的情绪，手指搭在茶艺桌上的一本书上轻轻叩着，道：“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这次比以前突破了很多。你放心，我会再想其他办法的。”
阿华瞟一眼那本书，“月灵河甸”几个字夸张地印在封皮上，似乎在向他炫耀。
他抬眼凝视阿言的眼睛，郑重道：“你真的相信那个人的话？”
阿言迎上他的目光，几秒后才轻轻道：“我相信科学。”站起身，拍拍阿华的肩膀，“你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压力别太大，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呢。最近先休一段时间假吧。”然后打开电动窗帘，头也不回地走出地下书房。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一个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撑起一把伞，支在阿言头顶，护送他离去。
防弹玻璃墙两边缓缓移出两扇摆满各种畅销书的紫檀书柜，将实验室牢牢堵上。
阿华双手插进头发里，狠狠揉了两把。忽然，他拿起茶几上的漫画书狠狠砸向书柜，几本书被震得惊慌跳到地上。
一层秋雨一层凉，秋天的雨总是说来就来。
海边的游人怎么也想不到，郎朗晴空怎么就毫无征兆下起了雨，纷纷做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