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先生便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呵呵呵。
这头梁府的婚宴也开始了。
所有宾客都已经入座,新娘子也从新房被领到了大堂内。所有人都在探头探脑地想要看清两个新人的模样。
除了杳纨。
整个行礼的过程,她都垂低着个头,恨不得拿布包住自己整个脑袋。生怕有人透过她独一无二的后脑勺发现她跟新人有何关联。但事实上证明是她想太多,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
直到新郎倌来挨桌敬酒。
梁家今天请到府里来吃喜宴的都是春城里有头有脸的人,不是达官贵胄就是商贾新贵。
巧得很,章大夫不幸就是其中一个。
章大夫虽然不是什么大贵人,可在南国,济世救人的大夫是极受人尊敬的。
况且章大夫的名声不错,相貌人品更不错,谁让他们家有个闺女尚待字闺中。虽然才十三岁罢。
但离十六也就三年不到的时日了,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快到他们这一桌了,杳纨实在忍不住想尿遁的冲动。
她瞥了一眼慢条斯理吃着菜的章大夫,心里盘算用什么速度什么姿势溜才能让他来不及反应。
正当她校对角度准备逃跑时,听到章大夫又说话了。
“你要是跑了的话,阿阮要扣你月钱的时候我是不会拦的。”
“胡掌柜,何掌柜,章大夫。感谢你们今天携家眷赏脸来参加犬子的婚宴。这是犬子思慎,这是小女。”
是梁家父子过来了,在最后和章大夫打招呼时不动声色地将身后的小女儿往前推了一把。而杳纨几乎将自己的头塞进酒壶口里去。
一阵觥筹交错后,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这位是?”
梁老爷看向唯一那个没有起身敬酒还垂着脑袋闪闪躲躲的姑娘。
章大夫笑了笑,“这是章某带来的友人,李姑娘。”顺便一把将她捞直了身子,站到他边上。
看清了这位姑娘的样貌后,梁家父子齐齐愣住,顿时脸色大变。用第三大夫的话说,比三天
没有如厕又吃了一整锅的白萝卜还要差。
虽然如此,父子俩也没有很狗血地掉酒杯来表示他们的惊讶。倒是年纪尚幼的梁二姑娘心直口快地喊了她的名字,但即刻捂上了自己的嘴。
章大夫也没表示对他们早就相识的惊讶,只是对着她微微一笑,“敬酒。”
杳纨下意识去端酒杯,没发觉她的酒杯里其实根本还没倒酒。
“等等。”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章大夫提起酒壶,慢悠悠地将她手中的酒杯注满。看着细如蚕丝的水柱,杳纨偷偷咽了咽唾沫。
酝酿道:“祝梁大爷梁少夫人桃李同心,相携白首。”然后一饮而尽了杯中酒。
章大夫也笑,“梁老爷梁大爷请随意吧。胡掌柜和章某会招待好自己的。”
梁家父子尚在愣神之中,倒是同桌的胡掌柜忍不住问了,“章大夫,这位姑娘是您……”
据他夫人的小道消息所知,这章大夫是从没有什么花边新闻的。
这问题一出口,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了。
一时沉默间,忽听隔壁桌传来一个稚气的声音。
“是夫妇罢。我刚刚看到他们牵手了。”
说话的是顾小小少年。
边上看上去像是顾夫人的女子一把掩住自家儿子的嘴,嗔道:“小孩子别乱说话。”可眼睛却忍不住往这桌一瞥再瞥。
她刚刚也看到这位章大夫牵了那位小姑娘的手了。牵住了就不肯放呢,羞得那小姑娘一直低着脸。
她倒不是对这位章大夫有什么别样的想法,只是自家的堂妹怕是要伤心了。
自从年前她来春城探亲时偶感风寒,去青囊药坊看过一次诊后就一直对那个儒雅温柔的年轻大夫念念不忘。连回了家都不忘时时写信来打听那位大夫的近况。
应该就是眼前这位章大夫没错。
不过听说近日青囊药坊又来了一位专看女子病症的年轻大夫不仅医术高超,长得更是风华绝代一表人才。她也正想找机会去瞧一趟呢。
杳纨欲哭无泪,刚刚那颗大白萝卜你们是一眼都没瞧见吗?!
而这个小小少年说的话也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不远处的阮沚和沈又安夫妇耳中。
三人神情各异。
他们三人是方才在门外遇到的。
沈宋夫妇二人是受了邀却因为犹犹豫豫要不要来赴宴而迟到的,正巧在外头遇到正要想办法进门的阮沚。双方都在惊讶于对方怎么在这里。
当宋杉听说阿杳也来了这里,顿时慌了神。阿杳总不能是来闹场子的吧?!梁家的人不会为难她吧!
阮沚察觉她神情有异,一问才知道了她二人的关系。
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