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三慌忙摆手,“不不不,我不知道。但我就要跟着你,我今天哪儿也不去。”
“阿杳要去相亲,我也要去呢,那我们一起去啊。多热闹呀。”
花未时抢了话头。
阮大作了一揖,“在下提前预祝姑娘相亲顺利。舍妹便有劳姑娘费心了。”
虽然觉得蹊跷,但杳纨好像也找不出什么其他适当的理由来拒绝。
只好赔笑还礼说了两句客套话。
于是整个早上加下午,杳纨忙得脚不沾地时,阮三就斜倚在旁边的石桌上嗑瓜子喝茶聊八卦。
根本不需要杳纨费心,她能将自己照顾得极好。
而她的八卦诉说对象便是花未时。
显然欺负她是新来的,对章大夫和她九叔的风流韵事毫不知情。
于是一次性添油加醋说了个高兴。
一个愿意听,一个愿意讲。
竟十分投契。
偶尔一次杳纨捧着满是落叶的簸箕从他们身边路过。
听到她们正说到某年某月某一日,某家刚满十六岁的姑娘拿着一份自己的庚帖就来到了药坊要跟章大夫提亲。
当庭广众之下就敢这么逼婚。
花未时惭愧之极。
虽然知道未有结果,她仍旧听得心焦不已,忙急急追问后续如何。
很满意于她的反应,阮三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水想卖个关子。
“我大姑妈三外甥七姨母的小女儿当时正好在场。她说章大夫当下只看了那姑娘一眼,然后说:对不起,我不喜欢漂亮的。”
“啊?真的?”
“自然是假的。”杳纨忍不住插话,“后来全城长得不怎么如意的姑娘听说此事后纷纷在药坊门口抱着庚帖嫁妆排起了长队。”
“然后呢?”
“然后我九叔,啊就是这药坊的另一个大夫。他不知跟那些姑娘们说了什么,一个个都红着脸跑掉了。”
还为此跟章大夫邀了好久的功呢。
花未时十分震惊,也是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和和气气的第三大夫竟还是个谈判能手呢。
两个姑娘聊着聊着又说到了章大夫的全名原来是叫章小白。
花未时不禁感叹这真是个平易近人的名字。
至少这三个字她都认得并且会写。
看她满脸的少女怀春,阮三疑道:“你莫不是欢喜章大夫?”
花未时点点头,“他长得这般好看,又十分厉害,我自然是欢喜他的。”
阮三噢了一声,万分同情地给她斟了杯茶,“那你辛苦了。”
很快就到了药坊关门结账的时间。
杳纨准时准点做好了饭菜,又换了裙裳钗环,修饰了面容。
三个姑娘出门时太阳将将开始往下走,人们也还未把灯笼挂出来。
夕阳照在街道上,一派静谧之色。
到慕膻馆时看到宋杉正在门外左顾右盼地等着。
“这样打扮才对嘛。”
她对他们家阿杳这身很是满意,但见到还多了一个人时忍不住眉头一蹙,“你带这小姑娘过来干什么?”
她和这位阮家小姐就没对付过。
杳纨嘿嘿笑道:“热闹嘛。”
宋杉听得直翻白眼,“你是来相亲又不是来打架的,热闹个屁。好了好了,先上楼吧。今天这位萧公子与又安在生意上常有往来,说是品性极好,人又温和。你一会儿好好跟人家聊。”
“晓得了晓得了。我一定聊得他觉得与我相见恨晚。”
“很好。”
果然。
杉杉和又安的眼光真不错。
对方清雅风趣,谈吐待人皆十分得体。
虽然杉杉有时极不靠谱,但毕竟有又安把关,不会错到哪里去的。
更意外的是他竟认得杳纨。
他说前些日子他母亲去青囊药坊看病,在等待的时候忽感不适。
幸而有药坊里的李姑娘和其他大夫悉心照料才没有出大事。
还说他正想找时间去药坊一趟,要感谢诸位医者仁心。
二人当真如沈氏夫妇所愿,聊得是相见恨晚。
沈氏夫妇二人甚觉欣慰,遂双双挪臀去了隔壁阮三和花未时所坐的桌子,给他俩创造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们好似聊得极好。”
花未时探头探脑想要将二人的神情看个清楚。
“就是表面上客套而已。”
阮三不停地拿筷子捣碎碗中的蒜块,心中盘算的却是如何在杳纨耳边敲边鼓,不动声色地替自家九叔抹黑情敌。
花未时似懂非懂:“噢,原来是这样。”
男女之事当真是高深莫测。
道阻且长。
道阻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