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有人碰瓷儿了?尤香梨也挤上去凑个热闹。
她仔细分析了一下当前的情形:这老头腿脚好的不行,手舞足蹈地在车前比划着,看上去不像是被撞受伤的。
只见车里的男人走出来,穿着深黑色速干T恤,脚下踩着一双运动鞋。男人关上车门时粗壮有力的大臂一挥,肌肉随之起伏,静脉贯穿其间,线条沟壑分明。
他走到老头面前,比老头高半个头,沉声道:“有什么话上车说。”
尤香梨心中暗道:我去,这什么运气,亲眼目睹老板的仇家找上门来了?
老头跳起脚,肥硕大脸上的眼珠子快蹦到头顶上了,大吼道:“就在这里说!喻雪呢?她死哪去了?还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项知非低声道:“我不知道。”
老头一脸不相信,皱起鼻子,挑眉质问道:“哼,你不知道?亲儿子回国了能不跟她联系?她能不主动找你?你今天不告诉我她在哪,别想走!”
围观群众包括尤香梨在内,都不知道他俩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约莫推断这是一个苦大仇深的老头和一个高大威猛的青年人之间的纠纷。
但是不清楚前因后果并不影响围观群众指指点点。
项知非盯着他的眼睛,握紧拳头厉声道:“她不想见你,永远都不想。就算我知道她在哪,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找到她!”
老头一听这话,额前的白发立时竖了起来,他伸出一根指头,指着项知非下巴,“她永远都是我老婆,死了也是!我告诉你,你们娘俩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亲儿子?老婆?娘俩?这什么情况?难道这个老头是项知非的父亲?尤香梨听见围观的大妈大爷开始纷纷发表意见:
“啧啧啧,这儿子咋还不认老子了?”
“你没听老头说吗?好像是老婆跟人跑了”
“儿子把妈藏起来了?”
“这一把年纪的还在大街上闹笑话,也挺可怜的”
“……”
项知非自从卖掉公司跻身青年富豪榜之后,他的家庭背景就一直是个谜。
有人说他父亲是华裔隐形富豪,有人说他母亲是斯坦福终身教授,还有人说他是硅谷高管移民后代,总之传什么的都有,所有牛逼的人物设定都传过一遍。
但眼前这个看上去颇具无赖气息的老头,怎么看都不像是项知非的父亲呀!
两人长相大相径庭,气质也完全不同,根本不像一家人。
老头一直在唱独角戏,嘴里嚷嚷着“亏欠”、“还债”之类的词语。
尤香梨实在看不过去了。她年纪轻轻就自带居委会大妈属性,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何况眼前人还是她老板。
她背着双肩背,一个跨步横在项知非前面,对老头赔笑道:“老爷爷,有什么话好好说呗。这位先生都说他不知道您要找的人在哪了,您怎么还不依不饶呢?”
老头看送上门找骂的来了,大喝道:“你哪根葱?还有,你刚说谁是老爷爷?我他妈的今年才六十!”
尤香梨二十八,管六十岁的男人叫老爷爷确实有点差辈。她立即改口:“大叔,这里是公共场合,围了这么多人,您多多少少也顾点脸面。”
今天尤香梨没化妆,扎了一个低马尾,穿了一件浅蓝色的休闲牛仔裤,脚踩一双小白鞋。
项知非意外她突然闯入,忙拽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低声说:“我的事,你别管。”
幸好他及时拉了她那么一下,不然老头的口水射程足有一米,眼看就要喷她满脸。
尤香梨不习惯被人拉着,她用力挣脱了他的宽大手掌,气势汹汹地对老头说:“大叔,您到底想干什么呢?只想骂人出气吗?有什么事上车好好说不行吗?”
还没等老头开口,项知非又把她拉回到自己身侧,走上前去对老头说:“收款码。”
老头一听要收钱,立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秒内打开二维码,项知非扫码后输入金额,尤香梨没看清具体是多少,只约莫看到是七位数。
老头收到钱后,也没露出好脸,反而朝地上呸了一口,“臭小子,这是你欠我的,你该的!你那个死老娘我总有一天要找到她!死了我也要把她刨出来!”
尤香梨又走到项知非前面,指着老头毫不客气地骂回去:“你这人怎么倚老卖老?钱都给你了,话还说得那么难听?不怕遭报应吗?”
“他妈的用不着你管!”老头嘴里喷着口水,右手恶狠狠地推了一把尤香梨的肩膀,她没站稳,又被马路上的石墩子一绊,“咵嚓”一声摔了一个大马趴。
项知非没想到卫钢居然敢动手。他用最快的速度迈步上前想扶住她,但就差了那么0.01秒,尤香梨已经扑到在地。
趁项知非去扶尤香梨的空挡,卫钢早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哎哟……”尤香梨扶着膝盖,“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