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庆王与赵明甫一僵,不知他还要做什么。
褚玄沣走到柴房门口,踢开房门,扬扬下颌,道:“你们的这些狗杂碎奴才不要了?”
二人伸头看去,柴房内赫然捆着三人,一女二男。若是憬仪还在,便能认出他们正是先前在竹屋内伺候的宫人。
这三人在褚玄沣之后才到来,垂头丧气一脸晦气样,口中还嘟囔着“没抓到”,就被从天而降的褚玄沣吓了个半死。
褚玄沣自然是干净利落地把他们都抓起来丢进柴房里,不让任何风声外泄。
庆王看看他们,又看看宣晟,面皮紧绷,脸色难看至极,冷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赵明甫不知所措,也忙跟在他身后离去。
事已至此,温憬仪依然未曾出现,“捉奸”之说已经不攻而破。
可她究竟在哪里?
褚玄沣看向竹屋背后树荫浓密的山坡,旋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他并不相信温憬仪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还是在中药的情况下会有力气爬得上去。
最大的可能,就是她顺着别条路跑了。
褚玄沣决定先出谷,带着心腹前来细细过一遍筛子。
宣晟的身形隐匿在山坡之上,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峡谷内突兀出现的庆王和赵明甫,面色难看到极点。
可当务之急并非收拾他们,温憬仪依然下落不明。
云浦山庄能进入行宫的属下,已经全数倾巢而出,在各处悄无声息地搜寻着温憬仪的踪迹。
宣晟才至连花谷,扫视过四周地形,便即刻安排众人往山坡上寻找。
他了解温憬仪,虽然看着娇弱,但从小也是在云浦山庄里爬山戏水长大的,若遇危险要逃难,必然会往山坡上树林茂密处藏匿自己。
即便头脑足够理智冷静,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宣晟心头的焦躁、烦闷已经如滚滚巨浪扑啸而来,攻击着心防。
他带着许阙,尽量往最难攀登的陡峭处寻找,掀开所有枯枝落叶、绿荫茂密的地方,一点一点,不敢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她虽然从小爬山,可是却最怕蛇。在云浦采灵芝那次,她会崴伤脚,也是因为见到蛇之后慌不择路,被树枝绊倒才受了伤。
如果她遇见蛇,该有多害怕?
思绪难以抑制地回望过往,纵然素日磨砺心志有成,此时此刻宣晟却毫无办法控制住自己,他会担忧、会害怕,担忧她遇险,害怕她受伤。
他不知疲倦地在满是山石树木的林间穿梭、寻找着,手背不知何时被旁逸斜出的树枝划伤,流出汨汨鲜血,可他也不过视若无睹。
思绪将近麻木时——
“庄主,有动静!”许阙忽然在他身后低呼一声,宣晟也听见了,那是云浦山庄武堂通用的暗号。
他毫不犹豫驱身向前,将轻功发挥到极致,循声找去,只见一名属下正站在一处洞口,满面为难地低着头。
宣晟心内一突,快步进入洞内,从明亮到黑暗的光线变换,让他不禁微微闭眼,谁知就在这一瞬,他被迎面丢来的石子砸中身体。那石子并没有什么力道,轻轻碰了碰他便掉落在地。
他脚步一顿,尽量将声音放到最温柔的语调,对着黑漆漆的洞内说道:“青青,是我。”
山洞内传来一声轻轻的、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宣晟拿出火折子吹亮,漆黑的山洞登时被照得明亮,他的脚步既轻又缓,一步步向着声音来处坚定走去。
然后,他就看见了此生绝不可能忘记的一幕。
温憬仪无力地倚靠在山石背后,双手紧紧抱住肩膀,她素来雪白的肌肤上不知缘何沾满了污泥,杏眼不断溢出泪水,眼神涣散而神情痛苦,口中还咬着一块石头,而淋漓鲜血正顺着石头不断从她的嘴角滴滴滑落。
突如其来的明亮火光刺得她无力闭了闭眼,整个人看起来已然奄奄一息,遍体鳞伤。
“青青!”宣晟目眦欲裂,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拼命稳住心神,朝洞外唤道:“许阙!”
而后,宣晟吹灭了火折子,凭着方才的记忆一点点摸索着,摸到了温憬仪身旁。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青青,是我,师兄来了,别怕。”
温憬仪还以为自己仍在幻觉之中,纵然是她幻听了师兄的声音,此刻也再忍不住,她崩溃而嚎啕哭诉:“师兄,我好难受”,可是石头还含在口中,终究只能发出一阵阵含混不清的呜咽声。
宣晟小心翼翼地将她口中含着的石头取下,鲜血的铁锈味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温憬仪自以为又哭又喊,实则她已经精疲力尽,所谓哭喊也不过是一阵阵虚弱无力的啜泣。
最让她痛苦的,还是体内一阵阵泛起的燥热和痒意,几乎要令她发疯,她难以抑制地□□出声。
她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