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手中的虾饺掉落,化为虚无,它眨巴着眼睛,似是没反应过来,半天没能吐出一个字来,黑葡萄一般的眼珠慌张地转着,不敢看着宋槿仪。
但它自己也很清楚,若是再逃遁,只怕会坐实谢无恙的特殊身份。
谢无恙与宋槿仪的初次见面并非它所愿,二人之间相处并不愉快,难得宋槿仪此时对于谢无恙多了几分同情,它若是说了出来,只怕会立马变成杀心。
再怎么说宋槿仪此时还是宋家大小姐,而谢无恙不过一个奴隶,要整死他轻而易举,它皱着脸想道:如果谢无恙死了,小世界剧情出现巨大偏差,主神说不定会宰了它。
它浑身发着抖,顺滑的毛发忽然炸开,一层一层的,像是一个小刺猬。
左右为难!
它舔了舔嘴唇,樱色的舌头伸出唇外,酝酿着说道:“谢无恙只是个普通人……”,它一面盯着宋槿仪的反应,一面说道:“都怪你当初不听我的话,要将他赎出来,他本来要去给别人当男宠……”
大佬故意将谢无恙的处境说得十分悲惨,闻者落泪听者伤心,以博取宋槿仪的同情心。
宋槿仪撑着下巴,纳闷地问答:“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救了他,所以改变了他的气运,他这会成了bug?”
大佬随口编的,没想到宋槿仪很给面,还替它圆上,它点了点头,趁机说道:“所以他现在也算是个冒牌男主,你可要和他拉好关系,也能蹭到幸运值。”
宋槿仪若有所思地看着它,大佬暗自后悔,早知道不说那么多了,怕是又引起宋槿仪的疑心了。
宋槿仪没多说什么,继续看着楼厅的动静。留下大佬一个貂在那心神不宁,猜东猜西。
“云家的旁支昨日过问仪姐儿的婚事,云家再势微,也是云州盘踞百年的士族,当今太子的生母便出自云氏,万不可轻怠。”
宋槿仪听见云氏,原文只略略提了提一嘴,宋槿仪扑扇着长睫,笑语盈盈,玩笑道:“竟没想到我还有个皇族的亲戚,说起来那太子是不是算我的表表表表哥?”
大佬:“你若是想攀附皇族,我只能劝你死心。”
宋槿仪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若是这旁支的联系真有用,原主的母亲哪会落得这么个悲惨结局。”
因利而聚,利尽则散,宋章烨倚靠亡妻成为云州屈指可数的富商,亡妻尸骨未亡,便见新人笑,对亡妻的一双儿女不管不问。
宋槿仪心里觉得憋闷,兴致缺缺,不想再看后面的发展,她叫大佬撤去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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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仰头向天空看去,淡蓝色的画卷,只着笔了一个太阳,晴空万里,炎日正午,灼灼火俱燃。院中的风都挟带着热意,如一波一波的滚烫的热浪,朝着人拍打过去,往常叫的正欢的知了,此时也偃旗息鼓,好似都热得喘不动气了。
宋槿仪躺在拔步床上热得心中发慌,她一骨碌地起身,索性不午休了,身上出了如釉质的一层汗,她换了一身衣服,去耳房看宋筠。
宋筠睡在床角,哪怕这么热,身子也是缩成一点点,双手没有安全感地叠在胸前,可怜巴巴的。
她想着这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亲人了,心渐渐地变得柔软了起来,她看着宋筠的发根沁出薄薄一层汗,脸上像糊了一层油,宋槿仪拿过一旁的扇子,替宋筠轻轻扇去热意。
她坐在榻边,腰背斜倚在扶手上,面上有淡淡的愁容,宋筠是个痴儿,无法照顾自己,又不受父亲的喜欢,无人重视,无人在意。
这院中的奴仆就像欺软怕硬的恶犬,宋筠就像没有自保能力的小白兔,稍不留神就会被一口吞掉。如今自己通过李婆子树立了威势,丫鬟小厮们也收敛了几分。
可日后呢?日后这个孩子该怎么办呢?她照顾得了一时,照顾不了一世。
大佬看出她的心事,说道:“你若是想离开,到时候可以把他也一并带走。”
“你说得倒容易。”,宋槿仪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说道:“宋家商贾之家,在云州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我一个不受重视的嫡女况且不能轻易离家,更别宋筠是个男丁,古人看重香火,哪怕这香火不旺,也要在家中燃着。”
“那你打算怎么办?不离开”
“离开肯定是要离开的,不然怎么凑够幸运值?”,宋槿仪想了一想道:“我这次毁了婚约手段并不算高明,也间接毁了自己的名声,反正是不好嫁人喽!”
宋槿仪扇得手酸,换了只手继续摇着,她半仰着脑袋,目光隔着菱花窗向外眺望,树上的灰麻雀在树枝上蹦蹦跳跳,忽地扑扇着翅膀,从树冠的一边到另一边。
“沈灵玉想要宋家的所有,而我只想拿一些钱,自己开个小店,想来她不会为难,到时候我先买个小摊子试试水,是卖散茶好你还是卖点小吃,等卖的好了,我就开个小店,说不定运气好,一年就能攒一千两。”
大佬听她遥望未来并未提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