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谢樱勉强冷静道:“是万大海给他们写了书信,说我已到杭州,要杀万大海报仇。”她咬牙冷笑,道:“我若有能灭门万家的本事,又何至于在京城被逼得像一条丧家之犬?”
石青溪重重颔首,道:“正是这句话,所以这明显是有人将灭门万家的事嫁祸给你,可人选不对啊。”
谢樱一屁股跌坐在满是枯草的山坡上,双手抱头,道:“是什么人要嫁祸给我?这人都能灭门万家了,还用得着嫁祸给我?”
石青溪走到她身旁蹲下,撕下衣摆为她包扎伤口,道:“有可能就是劫镖之人。”
谢樱扭头深深凝望他,悲凉道:“如此,这口大黑锅,我谢家是背定了不成?呵呵,如果说之前的十二颗夜明珠还不足以让欧阳世家和黑山堡插手,那如今万家被灭门,欧阳世家和黑山堡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可欧阳世家高手如云,十三义子,黑山堡主武功高绝,我该怎么办啊?”
听着谢樱越来越绝望的声音,石青溪将布条打了个结,也疲惫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叹道:“先是劫镖,杀死你爹和师兄,随后又将灭门万家的黑锅甩你头上,这人恐怕是针对谢家,哎,你可知你们家得罪过什么人?”
谢樱皱着眉沉思足足一刻,缓缓摇头,冷笑道:“这人能灭门万家啊,何等武功?若是谢家真得罪他,他完全可以将谢家如同万家一般全杀光,何必搞出这么多事来?而且杀谢家,可比杀万家容易。”
“哎。”石青溪沉沉叹息,一时间毫无头绪。两人便枯坐山坡,直到东方泛白。
孟冬的白天也是灰蒙蒙的,透着一股子阴沉压抑,似那挂在灵堂前的白布。
谢樱目光深深落左肩包扎伤口的红白相间布带上,悄悄叹息,站起身道:“我要走了。”
“你……”石青溪缓缓起身,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谢樱颔首道:“如今的我成了灭门万家的凶手,这可比之前的失镖严重几百倍,仅仅一个失镖,我爹死了,同行的师兄们死了,就连谢家,除了我,也全都死了。可如今我被冤枉成灭门万家的凶手,我已经没有活路了。”
“哎哎哎,别这么消沉嘛,依我看,未必。”石青溪双手背在身后,道:“我此次出门,其实是为了前去黑山堡给堡主蒙钧阳祝寿,只是我出门的早,所以到处玩了一会儿,你是知晓黑山堡主和欧阳玉楼的关系。”
谢樱道:“嗯,黑山堡主,万大海,欧阳玉楼,这三人乃是莫逆之交,此事人尽皆知。”
石青溪道:“所以啊,黑山堡主五十大寿那天,欧阳玉楼必定到场,你到时随我一同前去,亲自见欧阳玉楼向他说清楚。”停了一停,他抱起双臂,挑眉道:“毕竟以你的武功,根本做不到灭门万家。”
“这……”谢樱暗沉的眸子骤然一亮,犹如刺破黑夜的阳光。可随之,乌云遮日。她犹豫道:“可方才在万家,那些人已经看见你了,万一那日前去黑山堡祝寿的人中有今晚的人,你岂非……”
“见到欧阳玉楼,洗脱冤屈,这才是最重要的事。”石青溪忙道:“你可还有别的办法?”
谢樱叹息摇头,道:“如今,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那我们即刻前往苏州,万家被灭门,欧阳玉楼很可能亲自前来杭州埋葬好友,加之杭州城内这般多人都要杀你为万大海报仇,杭州我们是待不下去了。”石青溪叹道。
谢樱目光复杂看他,既希望他离开莫受牵连,又希望他带自己前去黑山堡。毕竟,这真的是她最后一条路了。
苏州城的街道上,小摊冒出得热气仿佛云雾,为冬日增添一丝暖意,也为浪迹天涯的旅人送上一份烟火气。
谢樱怀抱一大堆苏州美食,腾出右手吃生煎。身旁的石青溪笑道:“你挺爱吃东西的啊,之前却总是不吃,心中难受吃不下么?”
“嗯。”谢樱颔首道:“遭逢巨变,哪里吃得下?”
“所以啊,从杭州来到苏州这一路,我的开解还是很有用的嘛,为表感激,回头记得请我吃饭啊。”石青溪吃着酒酿饼,笑容满面,道:“我要吃姑苏烤鱼,松鼠桂鱼,太湖银鱼……”
“怎么都是鱼?鱼咬你啦?”谢樱好笑道。
“什么哦。”石青溪叹道:“本来我想吃阳澄湖大闸蟹的,可你又不吃,所以就换咯,这螃蟹是长水里的,那肯定要用水里的来换,可水里的东西我只喜欢吃螃蟹和鱼,所以咯,就用鱼换。”
谢樱一脸疑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吃大闸蟹了?”
石青溪一脸认真看她,道:“你不知道吗?螃蟹寒凉的,女孩子要少吃。”
“咳咳。”谢樱急忙回头,将一个生煎狠狠塞进嘴,许久才道:“鱼就鱼吧!你不早说,你要是早说,在杭州的时候我就请你吃西湖醋鱼了。”
石青溪沉思足足一盏茶时间,道:“我在想个问题啊,你看啊,西湖就那么大,而西湖醋鱼是杭州名菜,每天都要卖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