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叉子继续吃蛋糕,边品边说:“本来乔烈以来你会主动提出离婚那是你想开了的缘故,结果听我说完当年的事,再联想你撂下的那些狠话,吓得那叫一个心慌马乱六神无主,一个劲儿问我应该怎么办,还说他是真的怕了你了,说他当初就不应该去招惹你。” “可是我能怎么办,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程阳无奈地耸了耸肩,“虽然我恨你怨你,但是乔烈这个朋友我还是打心底认可的,他既然从头到尾毫不知情,我自然不会揪着他不放,见他发愁,我也替他发愁,然而感情的事一旦牵扯到孩子,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程阳停顿半秒,放下叉子继续说:“我俩一直再猜这孩子是男是女,如今几岁,又被你藏在何处,猜来猜去谁也不知道你背着乔烈都干了些什么事。最后没办法,我也只能劝他受着。男人嘛,总归是要结婚成家的,总不能你把孩子抱来了,他还能扔了不管不成。” “结果乔烈就把自己关在房间抽了整整两天的烟,你是没见到那场景,真的,满地的烟头烟灰烟盒,我一进去呛的都无法呼吸,那人就瘫坐在地上,熬得不成样子,满脸的胡渣黑眼圈红血丝看得我都害怕。我问他打算怎么办,他什么也没说,只抬头望了望天,神情悲凉地说了句,认命了。” “哎,”程阳叹了口气,忍不住摇头唏嘘:“说实在的,那一瞬间我真挺同情乔烈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是一种面如素缟心如死灰的状态,整个人就跟行尸走肉一样,看上去比我当年失恋还恐怖。我是真不忍心,也是真看不下去,就劝他别想那么多,说不定你是唬他的,可他不信。没办法,我就劝他跟你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直接问你有没有这回事,可他也不去,而是打电话吩咐下去,让人去买戒指安排媒体。” “嗯,我是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他这是要打算当着所有人的面当众跪下向你求婚。什么叫认命,我算是理解了。可是我总不能叫自己兄弟后半辈子都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吧,所以我就告诉他,乔熠喜欢你。” 说到这儿,程阳戏谑般地笑起来,拿眼瞟向乔熠,却是丁点儿不提当年酒吧的事儿,而是说:“乔烈听我说完,整个人都傻了,等反应过来人立马就活了,拿起手机着急忙慌就让人赶紧去调查你,我呢,当然就从中使了一点小手段。” 程阳话音一落,抬手松了松系紧的领带,样子看上去颇有些慵懒,他转身从西服兜里掏出一张房卡放在桌上,算是完成了第二步。 接着摁着卡片推到张黎面前,停下后没有急着收回手,而是抬起眼直勾勾地盯着张黎,点了点房卡,笑着暗示:“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张黎扫了一眼那张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房卡,又将目光转向程阳,脸上依旧毫无表情,不过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却是落了下来,总算踏实了。 她能坐在这里听他废话这么多,归根究底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爸既然发来短信叫她勿虑,那就代表程阳根本要挟不了她什么。 张黎沉默半晌,掀起眼皮看着程阳,微微挑起眉毛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我还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看似是在装傻,实则是在挑衅。 程阳抿嘴一笑,没有揭穿她,他收回手臂搭在桌缘,指尖有节奏地敲击桌面,余光瞥一眼乔熠,见他铁青着脸,双手死死攥成一团,浑身攒着劲恨不得扑上来把他按在地上狠揍一顿,忍不住勾起嘴角玩弄笑笑,顿了顿,又将戏谑的眼神看向张黎,思索两秒,这才随着她的意说道:“做我的情妇,四年,期限一到,东西物归原主。” 乔熠胸中本就攒着火,听到这句话,火就像浇了把油,越烧越旺,火焰几乎就要蒙蔽他的双眼。 乔熠算是看明白了,程阳今天来这的目的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只是来羞辱威胁张黎的。 原本还有些可怜同情他的遭遇,然而现在只想揍他。 若是手里有把枪,他还想一枪崩了他。 不,那天他就应该一枪崩了他,他不仅戏弄张黎,戏弄他哥,还戏弄了他,看着他们三人困在死局里挣扎折磨终日得不到解脱,自己却站在一边拍掌乐呵,只为报那四年之仇,就这样的人竟然还敢自称是他哥兄弟,是他哥朋友。 他根本就不配! 如今还想捏着张黎的软肋要挟张黎做出这种事,乔熠实在忍受不下去,他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拖鞋踢踏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只是人还未靠近程阳,张黎便站起身来横在了两人中间。 乔熠停住脚步,视线掠过张黎看向程阳,见他安安稳稳坐在板凳上,竟是扬起下颌挑衅地回视他,怒火更是直冲脑门,他的胸口起伏着,浑身肌肉紧绷,仿佛下一秒便要失去理智做出冲动之举,他的余光瞥了一眼桌上放着的那把不锈钢蛋糕锯齿刀,竟在脑中盘算怎么一刀解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