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诚行公司顶楼。 中央偌大的咖啡色遮阳伞,一旁立柜空调散出冷气,中间摆放两杯冷饮。 坐在凉椅上的女人有些局促不安。 她今天穿着方领裙,秀美的脖颈和胸口裸露大片雪白色,如豆腐般白嫩可口。 穿堂风扬起她黑色裙摆,耳边一对圆润珍珠耳环随风晃动,浓密的睫毛轻柔翕动,窈窕身影如画家笔下清丽温婉的山茶花。 江映晚小心翼翼地抬眸。 却发现宋衍正仔细打量着自己,似乎连头发丝都不想放过,她有一瞬间的错觉,她没提分手,他也没同意,他依旧是成熟稳重,事事顾及自己感受的男人。 朋友眼中最幸福美好,般配的一对。 “忠叔,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见她。”宋衍收回贪婪的目光,对白衣高个男人发问。 “宋总,抱歉,我现在就”忠叔眼中闪过错愕,又快走过去,伸手对江映晚做出请的手势。 “等等,这次就算了。”宋衍极快摆手拒绝,目光再次落到江映晚雪白的脖颈,反复来回打转。“江映晚,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要说。” “宋总,我知道我的行为很奇怪。” “有话快说,我的时间很宝贵。”宋衍鄙夷地打断,很快又补充一句,“对了,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最好是我想听的话。” 江映晚想都没想直接开口,“宋总,大家都有家庭,如果直接被辞掉会不会过于残酷。” “就这件事?” “对。” “江映晚,你工作多久了。” “嗯?”她懵了一下,这和裁员有关系吗。 见她沉默不语,宋衍直接停笔。 抬手将钢笔肆意扔到地上,笔尖摔出的黑色墨水迸溅到她白皙的脸上。 江映晚惊恐地抖了抖身子,随后传来宋衍冷漠又充满警告的声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砜羽当实习助理起,快一年了吧。” 听到砜羽,她一瞬间脚尖崩直,迟疑着不敢抬头看他,那里素有帝都三驾马之称,是金融工作者梦寐以求的地方。 她好不容易通过层层考核,从大三到去年一直在那里上班,不然不会刚来就当上会计主管。 忽然,耳边响起急促脚步声,江映晚肩头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她痛苦地蹙起秀眉。 抬头才注意是宋衍走到面前。 他深邃黑眸里与生俱来的震慑。 野性侵略的眼神不住打量她,如夜间森林里怒气蓄势待发的野兽,在等待他的猎物。 “你简历里隐藏在砜羽的工作经历,是在害怕什么吗。” “没,没有。”她心虚地咽了一口口水。 宋衍见状假意松一口气,关切地拍了拍她肩膀,背过身去,“哦,那就好,公司新规定进公司不到半年的员工都需要重新背调。” 江映晚听完脊梁骨一凉。 她还差半月到半年,之前填写的背调电话是自己小号,如果是别人大概可以敷衍,可偏偏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宋衍。 今早李倩又提江言下个月放暑假的事。 这已经是最后期限了,暗示她下个月必须搬出去住了,她本就有些烦躁。现在只觉得胸口闷得慌,小腹再次隐隐作痛。 伸手捂住胸口,努力不去看宋衍。 “江映晚,收起你那不值钱的眼泪,我不是乐善好施的慈善家,公司生存需要现金流而不是养蛀虫,你今天可怜别人,明天就会被别人可怜,如果有一天你坐在我的位置怕是更心狠手辣。” “我不会。”江映晚死咬朱唇。 宋衍冷笑一声,眼里都是轻蔑。 “呵,对了,有来求情的时间,不如多琢磨一下识人能力,难道说,你离开我就丧失自我思考的能力了。” 她的泪水开始在眼眶打转。 果然一开始来找他就是错的,现在的宋衍变得尖酸刻薄,唯利是图,会毫不留情地教训她。 过去就算是梦,现在也该醒过来了。 她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推开椅子准备离开。 “江映晚,公司裁员是我的决定,岂能是你能左右的,最后警告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一瞬间,她泛红的眼底溢出泪水。 湿漉漉小鹿眼,眸底晃荡的碎片如星辰动人,淡薄身影摇曳破碎的灵魂,足以让人心碎。 宋衍眯眼看向她,闪过一丝异样情绪,周身似散去所有阴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