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她坐起来,扯起被子一角,挡住胸前春光,“宋衍,我装清高是希望你注意到我,离开你是想看你有多在乎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追过来了。”她转头看向他,眼神轻挑,嗤笑出声,宋衍脸色一滞。
“帝都离榕城一千多公里呢,看样子,你真的很在乎我,对了,你之前打过来的一千万分手费,我没收不是不好意思,是嫌少。”
他脸色黑得渗人,似下一秒就要发作,江映晚被子下的手紧拽,指甲将掌心磨得通红。“堂堂帝都宋氏集团的宋总,分手就一千万,如果我怀孕拿个孩子威胁你,岂不是拿得更多。”
“够了,你脑子里只有钱,我不信。”宋衍眯起眼睛,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看向她,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勾起红唇。“对啊,只是为了你的钱,从来没有爱过你,所以,停止这场闹剧吧,我累了,我不想装了。宋衍,放手吧。”
一瞬间,宋衍紧锁眉头,喉头干涩滑动,面色沉寂如死灰,似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破灭,滔天的绝望和失落从眼底溢出,一副三魂丢了七魄的样子。
他薄唇微颤抖,强撑着贴近她,眼神逐渐变得空洞单调,全然不见平时的矜贵和沉稳。
见他这样,江映晚蜷缩在角落不敢出声。她见过宋衍生气,可从未见过他有这种表情。
桌上宋衍的黑色手机响起。
宋衍剑眉一挑,拿起直接摔到地上,再重新走到床边,狠到将她肩膀掐出红印,两人额头相抵触,他眉骨硌得她生疼,凌冽狠厉的眼让她不敢直视,她努力往后缩缩,胆怯得不敢抬头看他,害怕眼泪会落下。
“你是认真的吗?”他眼底泛起滔天巨浪,咄咄逼人的样子似吐信子的毒蛇,让人看了心头一触。
她闭上眼点头,沉默不语。
将唇绷成一条线,冷漠目光似刀子般落到她脸上,好一会儿之后,他手机重新响起,宋衍头也不回,咬牙切齿道。
“好,你很好,五个月时间,你让我重新认识你,江映晚,我告诉你,过去我可以宠着你,现在也可以毁掉你。”随后把她甩在被子上,拿过床上的衣服披上,负气离开。
他脚步声越来越远。
一滴两滴,三滴,她眼泪终于可以肆无忌惮落下,在被子上印出深灰色痕迹,手机屏幕亮起,是她和家人的全家福。
等等,她猛然抬头,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会不会牵连到家里,她是家里最听话的孩子,父亲还是中学骨干老师。
如果知道她大学就和男人同居,不但他们会对她失望,周围人会将所有恶毒字眼都用在她身上,不,绝对不要……
她痛苦地抱紧头,大学和宋衍在一起,大概是她这辈子最疯狂,最叛逆的事情。
……
翠绿茂密的落羽杉在花坛,高大富有生机,地上摆放一圈千日红盆栽,格外惹眼,金色金属做成的“榕城第一中学”。
道路两边栽种银杏树,地面树影婆娑,天边白云被风吹散,炎热烈日炙烤每一片大地,树梢随热风飘荡。
夏季光与影在书本交织,知识字符唱催眠曲,引得人昏昏入睡,整个校园静悄悄,走过两侧阶梯,是几栋高大学校建筑。
楼里时不时传来教师通过小蜜蜂的讲课声,精力十足但有些沙哑。五楼,左转是一间清风雅静的教师办公室,隔壁门口标高三七班。
教室墙壁的温度计显示39度。
头顶风扇似电力不足,慢悠悠转着,下面学生耷拉着脑袋,中年女教师站在黑板前板书,旁边摆着几个函数公式。还有擦去半边的数学题。
这里是榕城一中高三,榕城有名的尖子班。
教室里气氛压抑,翻一页书,落一根针都能听得见。大多学生不喜欢的高中数学,大家都一脸懒洋洋的模样。
只有前几排学生还在坚持学习,认真做笔记,后面基本都把手撑在桌边,脸撑在手上。
“你手机借我玩玩呗。”男学生扯了同桌袖角,手机在这时候还不是人手一个,而且一中明令不准带手机。
女孩为难地把凳子悄悄挪远,“下课再说。”
男孩不依不饶,重新靠近,小声哀求,“就一会儿,我给朋友发条短信。”
“先上课。”她写在书本上。
他在纸条上写,“他今天请假出去看病,现在在校外等着呢,拜托了(?ˇ?ˇ?)。”
“黑板上这个问题,有哪个同学会。”女教师忽然转身,把粉笔头“嗖”一声扔进粉笔盒,擦去指尖的粉笔尘,下面立刻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