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宋衍言简意赅。
“一个人?”电话那头的男人调侃。
他看了眼门口,想起半小时前,她脸泛红潮,哭得梨花带雨,身子软得像滩水的触感,语气暧昧道,“两个。”
打开洗手池水龙头,冲洗指尖的黏腻感。
“哦,让我猜猜是谁呢,楚云晟家一直盯着你看的小表妹,还是偷偷安排人进公司的叶千金?”男人如数家珍,言语间对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宋衍面无表情,抬手,对着卫生间灯光看去。
只见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尖,相互研磨又分开,缝隙间似有条晶亮的线,薄唇隐约勾起一抹弧度。
“都不是吗。”
“嗯。”他优雅扯下毛巾,擦了擦手。“四叔,你在诚行待三天,不会就为调查我的私生活吧。”
“调查?谁敢调查董事会上春风得意的宋总,”男人恙作惊讶,很快又柔和下来,“只是觉得咱们叔侄很久没见面,作为叔叔我想找侄子叙旧,没犯法吧。”
他从鼻腔冷“哼”一声,“我看,叙旧是假,找人是真吧,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半年来,你私下联系她同学和同事找她。”
宋思年似被戳穿,关掉蓝牙耳机,对着手机,语气变得急躁,“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我来榕城找自己女朋友,不是天经地义吗。”
宋衍闻言,眼底泛起浓郁的黑雾,捏紧拳头。
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她,不,是。”
“她是,她亲口承认过。”宋思年似要故意刺激他,继续说道,“而且,据我所知,她最近跟顾泽好像达成某种协议。”
忽然,宋衍皱眉,瞳孔猛然收缩。
眼尾泛起猩红,指关节捏得啪嗒作响,其他事情他可以否认,可劈腿确实是她亲口承认,第一次是在帝都,第二次是荔枝园。
今天她这么坚持,难道回去是找顾泽。
真是……
瞬间,海般的绝望空白感,让他如鲠在喉。
双眼失去焦虑般,拿过旁边的玻璃花瓶。
“她背叛了你,还不止一次。”
一点点掌心用力,清脆“啪”声捏碎。
任由碎片嵌在手心,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下,滴落在白色大理石上,他似感觉不到痛,静静看着血液被流水冲淡,流走。
屋里一声女人娇嗔。
他清醒过来,走到垃圾桶里扔掉碎片,在洗手池冲掉血液,刚想挂断电话,注意到镜子里,蜜色胸口有几道抓痕,颜色鲜艳醒目,他冷笑一声。
“阿衍,女人而已”
“四叔,就先这样吧,”他无情打断宋思年,暧昧不道,“对了,我们没空理你,以后别再打过来。”
然后冷着脸走出去。
走到床边,他停下脚步。
几分钟后,重新拿起手机。
“忠叔,给我订回榕城最快的机票,”他果断吩咐,声音带着彻骨的凉意,“还有,派人盯着榕城机场所有出口,不准她有丝毫逃脱的可能。”
“宋总,你们”
“别问这么多。”他盯着空荡荡的床铺,漆黑的眸字深沉无垠。
这个女人,她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
……
榕城机场。
临近午间,阳光从全透明机场天花板穿过,屋顶半球状,给人一种水晶宝石的错觉,宽敞热闹的走廊人潮拥挤,川流不息。
最高层古旧的挂钟指向一点。
候车室的人,大部分看时间或吃午饭。
这里是榕城唯一的机场,几公里还有个车站,虽位不是大城市,可周围几个城市大部分人都到这里转机,所以格外拥挤。
随着最新班飞机降落,里面涌出行人,大多拖着各色行李箱行色匆匆,根本无人留意最后的角落处。
一个男士黑衣体恤的人,身影消瘦。
身上衣服格外大,长袖长裤,脸戴口罩和墨镜,头上帽子有点大,全身几乎只有手指裸露在外,只见她走人群最后,每个步伐小心谨慎,不敢有大动作。
走到出口处,看到熟悉的人,她急忙低头。
“任何人,如果看到江小姐,马上报告,不得有误。”忠叔站在不远处,拿对讲机严肃讲话,作为宋衍身边的管家,他从来都是尽职尽责的存在,从未懈怠过一天。
她料到宋衍会知道,可没到会这么快。
抬头看到门口站几个黑衣保镖,其中一个正好朝着她走过来,她赶紧拉低帽沿,转身往人群里走,却不巧另一边又来一个。
眼见越来越近,她害怕地后退。
倏然,她似想起了什么,蹲下身系鞋带,然后悄悄从人群中离开,独自一人躲到墙角,如果现在出去肯定会被抓住,她想象不到被抓后的后果,但看他的疯狂程度,可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