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城南门外。 四周已经被清理地一干二净,想要进出应城的人都被赶到了其他三个门口。 应君站在迎接队伍的最前面,身后是封邑内的一众官吏。 他在思考,自从祖辈被封在此地之后,从未有一任楚王来应城,除了征兵,也从来没有理睬过他们,寻常时候他们便是这个地区的国王。 新继位的楚王熊槐与魏王在武阳缔结盟约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但是他没想到楚王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来应城,他来干什么? 应君皱着眉头,实在想不到楚王来此的目的,这让他感到不安,内心一直都是忐忑的状态。 突然,南方涌起了滚滚烟尘,车马隆隆声也越来越响。 来了! 应君突然心跳加速,他对这个新楚王的事迹都了如指掌,知道他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他定了定神,快步上前迎接。 在应城他是王,但在楚王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五百名雄赳赳、气昂昂的卫队之后,一辆青铜轺车缓缓驶来,六尺车盖下肃然坐着一身紫衣的楚王熊槐。 应君快步走到轺车前,躬身行礼,朗声道:“臣公孙止拜见大王!” “哈哈,历代应君为我大楚镇守北境,可谓劳苦功高,寡人此次与魏国成功结盟,便顺道过来看看应君!” “大王过奖了,我公孙家受封于此,理应为大楚镇守边境。大王旅途劳累,请进城休息!” 说完应君公孙止转身引导前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眼光在祝剑身上瞥了一眼。 这一瞥,应君几乎要魂飞魄散! 祝剑这个奴隶怎么会在大王的队伍中?他不会将自己交易奴隶的事情告诉大王吧? 应君心脏狂跳,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后背也湿了。 但看大王的脸色,似乎并不知情的样子。他到底什么打算? 应君走在前面,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应对方案。 身后,熊槐与祝剑对视一眼,看着应君的背影,眼中的厉色一闪即逝。 进了城,应君来到熊槐车驾一旁,为熊槐介绍应城的各行各业,讲的时候一脸苦相,哭诉自己在这边境的不易。 熊槐嘴上不住地勉励应君,却没有任何物质上的奖赏承诺。 进了应君府,招呼熊槐落座后应君以准备晚宴为由先行退了出来。 他急忙找来了家老,将祝剑的事情告知后,家老顿时脸色苍白,他颤抖着道:“君上,我们不能抱有任何侥幸啊,大王一定是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现在他不动声色,肯定是在试探我们的深浅,时机一到就会发难,届时我等便如砧板上的鱼肉了!” 应君眼神一凝,低声道:“你说的时机是指...” “援军!”家老声音更加颤抖,“楚王若要对我不利,以他目前的兵力肯定是办不到的,所以才亲自来应城稳住我们,其实援军可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哪里的援军?” “安邑!”家老指了指北方。 “那宛城呢?”应君问道,“那里可是有五万驻军!” “君上,宛城虽然距应城更近,但是一来大王初继位,且博望城毗邻宛城,博望君与宛城守将相交不浅,大王不一定会信任宛城守将,二来以眼下的局势而言,没有必要调动宛城守军。” 应君点点头,显然是认可了家老的推测,“为今之计,我们该如何度过这个难关?” 家老嘴角一撇,“敢问君上,如今这北境,谁说了算?” “当然是博望君!他可是威王的亲弟弟,当今大王的亲叔叔!先王当年将其封在博望城,便是要他与宛城守将一同拱卫北境安危。但是不对啊”,应君摇摇头,他刚才太紧张了,没有想利索,“我可是封君,大王不会因为一个奴隶就对我不利吧!” “吾君啊!”家老泪眼模糊,“大王隐而不发,必有所图,我等身家性命全系于此,不可不防啊!” 应君摇摇头,“还是不对,我不相信大王会做这样的事!但是博望君那边还是要知会一声,万一有事可以让他兜着些。” 家老眼珠转了转,低声叹了口气道:“那我先通知博望君,一切听他的安排吧,毕竟博望君才是北境的掌控者,大王鞭长莫及!” 应君点点头,“你去吧,就说大王巡游已至应城,看看博望君的态度吧。” 家老应声退了下去。 应君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副笑脸,又回到了会客堂。 应君一看堂内的情形,原本如花的笑脸顿时萎靡,大王一脸肃穆,那个奴隶祝剑站在大王身边,面无表情。 熊槐笑了笑,“应君,你可认得此人?”,他指了指祝剑。 应君现在也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从容道:“回大王,认识。此人名叫祝剑,乃是前令伊亲自认定的世代为奴。臣有罪!”应君伏在地上,“臣参与了奴隶买卖,实在不该,臣这就将贩卖奴隶所得全数上交,保证以后再也不参与奴隶交易了!” 熊槐微微一笑,这个应君应变很快啊!这么一来,自己还真不好找他的茬了。 “应君何罪之有?大楚又不是只有你这里有奴隶交易,这天下又不是只有我大楚有奴隶交易。寡人只是适逢其会,见到了祝将军一家遭遇的惨状,于心不忍便出手救了祝将军一家。如今我大楚正是用人之际。像祝将军这样的人才可要珍惜啊!” “是!”应君认错态度很好。 “寡人杀了那人,实在是受不了那人的龌龊行径,但确实于法不合,你替寡人道个歉,给予他们家一些补偿吧。” 熊槐没有继续追究,奴隶这事需得从长计议,再者手里头就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