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翠拜谢大王对景氏的营救之恩!”景翠一躬到底。 熊槐摆摆手,“景氏也是我楚国子民,寡人救援理所应当!此次秦军来攻怕是为了报复我派人支援魏国安邑,致使秦军功亏一篑。嬴驷咽不下这口气,便想给我点儿颜色瞧瞧。” “可他却是没有料到,精锐尽出的秦军竟然会在楚国吃了这么大的亏!这次失利之后,秦国怕是很长时间内不敢直接进攻我国境了,哈哈!”屈匄对大王了解地多一些,说话也随性放松一些。 熊槐点点头,突然厉声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欺我楚国无人么!这次不把他打疼了,他嬴驷还真以为这天下是他秦国说了算,想打谁就打谁!屈匄!” “臣在!” “司马错汇合了樗里疾之后,秦军必然当即撤离,其撤离方向必然是武关。你火速率六万人追上去,用三万人死死咬住秦军,拖慢他们回撤的节奏,其余三万人急插其身前,务必在他们回到武关前拦住他们,寡人随后便到!” “是!” 熊槐眼中杀意涌现,“我要让嬴驷知道,犯我强楚者,虽远必诛!” 屈匄、景翠俱是听得心神摇震。 “景翠,你这三万人损失几何?”熊槐问道。 “回大王,具体人数还在统计,不过臣下推测,伤亡应该在一万以上。”说完景翠眼神略有暗淡,这可是景氏最精锐的战士啊! 熊槐点点头,“他们不愧是楚军的精锐,当得寡人的赞许!留下五百人照料伤病,收敛遗骸,三千人看守俘虏,你带着其余人随我追击樗里疾、司马错!” “是!” 在熊槐、景翠的目视下,屈匄率领着三万先锋在滚滚烟尘中一路向西。他们将绕过丹城,直插秦军撤退的必经之路。 半个时辰后,熊槐、景翠、田夕率领着四万余将士向着丹城快速进发。 暮色四合,秋寒难耐。 攻城已经结束,丹城外一片狼藉。 城墙下到处都是尸体,两三千具的样子。从铠甲上看,基本全是秦军。 杂乱地堆在墙角下,看样子是在攻城时从城墙上摔下来的。 几架云梯还挂在墙头,城门口还趴着几驾已经损坏的攻城锤车。 有城墙已经开始坍塌,所幸被丹城守军用巨石堵住了。 但如不出意外,城破便在一两天之内。 熊槐、景翠大呼侥幸。 看着城门缓缓打开,看着那个往日里从容、睿智的大父佝偻着身躯,拄着拐杖在族人搀扶下颤颤巍巍向他们走来时,景翠瞬间泪如雨下。 “景洪参见大王!”景洪刚要躬身见礼,却被熊槐双手托住。 “老族长免礼,说起来都是因为寡人抽调了你族中精锐,令你族守备削弱,才让秦军有机可乘,寡人有愧于你族啊!” 景洪略微震惊地看了一眼熊槐,接着道:“为大王分忧是我族荣耀,景洪绝无怨言。还要多亏大王能及时赶到,否则...哎!”景洪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老族长,秦军何时撤走的?” 景洪抬头看了看天,“一个时辰之前!当时我在城墙督战,只见一队人马自南而来。不久之后秦军便开始撤下城墙,拔营而去。” “大父,大王与我族精锐在老牛岭伏击了秦军,除了司马错率领少数亲兵逃离外,其余秦军全军覆灭!” “啊!”景洪脸上霎时间堆满了震惊之色,他躬身道:“大王威武,振我楚威,此战之后,楚国必为山东六国抗秦之领袖!” “哈哈,虽然痛击了秦军,却也过早地引起了齐、魏等国的不安,与寡人原本的想法不一致了!本来这次与魏国的结盟,寡人是打算让魏国当这个出头椽子的,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熊槐说完摇摇头,一脸惋惜。 “秦人都欺负到我楚国头上了,大王若不迎头痛击,岂不是被山东各国小瞧了!大王天纵奇才,我楚国带甲百万,大王何须隐忍!”景洪捋捋胡须,朗声道。 “老族长说得好!你族可愿助寡人一飞冲天?”熊槐盯着景洪的眼睛。 “大王,老朽愿举全族之力助大王完成霸业,愿为大王战至最后一人!”景洪挥手道。 “好!有老族长一句话,寡人就可以大展拳脚了!”熊槐面带微笑,“老族长暂且回去收拾安慰族人,寡人与景翠这就去追击秦军!” “什...什么?”景洪惊呆了,“大王,穷寇莫追啊!万一秦军半路回击,那也是十分危险,大王慎重啊!” “大父且宽心,屈匄将军已经率大军前去截住秦军退路了,这一次定要秦军有来无回,叫他以后再也不敢觊觎我大楚一寸土地!”景翠上前替熊槐解释道。 “那好吧,既然大王已经决定,老朽便再助大王一臂之力!君山,你再回城点一万族兵交与大王!” “是!” “老族长,寡人告辞了,待剿灭这伙秦军,寡人再回丹城与族长痛饮!” “大王小心!” “出发!”熊槐大手一挥,一马当先向着秦军撤走的方向连夜追去。 夜色朦胧,山路崎岖。夜枭哀嚎着在林中穿梭。 一支三万人左右的队伍在山中密林疾行。队伍最前面,樗里疾与司马错骑在马上,默然无语。 月影下,正值中年的樗里疾身形有些佝偻,他面色苍白,眼神沮丧,仿佛苍老了十岁。 司马错面色肃然,双手紧紧拽着缰绳,嘴唇紧抿。 惨败! 彻头彻尾的惨败! 秦国将名最盛的两人却在楚国遭逢如此大败! 八万人出征,五万人魂散异国他乡,如何向大王交代,向他们的亲人交代? 当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