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景翠来到了自己的师,加上自己共两千五百人,一人不少。 五名旅帅,虽然每个人看上去对自己很尊重,但是景翠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份尊重是下属对上司的,而不是给他景翠的。 景翠没有泪丧。 这同样是一群高傲的人,自己并未与他们同生共死过,没有过命的交情。 但机会总会有的,总有一天他们终将知道,他景翠是一个值得追随的人! 景翠与每个人交谈,努力去了解师中的每一个士卒,就如同吴起那样,做一个关爱士兵的将军。 暮色四合时分,景翠告别了袍泽,以劳累为由拒绝了想拉着他喝酒的昭滑,回到了住处。 这一天他确实累,口干舌燥。 庭院简朴无华,只有从丹城带来的老仆两人,是对夫妻。他们的儿子是族中精锐,丹城保卫战中为保护景翠战死。 景翠灌了一大碗水,正想躺下休息一会儿。便在这时老仆来报,有个叫杜赫的东周游学士子慕名而来拜访。说是白天来过一趟。 景翠起身,眉头一皱。 慕名?什么名?竟让东周最有名的谋士杜赫不远千里前来拜访? 东周虽小,杜赫在列国却是很有名堂的。虽然疑惑,景翠却不敢怠慢。 中堂。 杜赫正出神地望着庭院里的竹林,虽是冬天,郢都却不似洛邑那般枯败,毫无生机。 “景翠见过杜大夫。”景翠见礼,打断了杜赫的思绪。 杜赫闻声急忙起身,脸上又堆满了笑容,拱手道:“景将军,冒昧来访,唐突之处尚请见谅!” “大夫请!”景翠伸手示意杜赫重新入座,“不知大夫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呵呵,也无甚大事。我来郢都见一故人,盘桓些许时日。这些日子听闻将军在丹城大败秦师的伟绩,而我与景华算是老相识了,恰好得知将军也在郢都,便想结交一番将军这样的年轻才俊!” “大夫此言,小子惶恐!丹城之战大胜秦军,全赖大王运等帷幄,小子不敢争功!”景翠谦虚道。不明杜赫来意,景翠不敢妄自接话。 杜赫呵呵一笑,眼珠转了转便看出景翠的担心。“将军无须担心,我并无他意,只是拜访而已,也不会到处宣扬。” 景翠笑笑,“大夫想必没有吃饭吧,刚好我也饿了,不如就留下吃饭吧!” 杜赫脸色微变,送客? 我大老远地来郢都,一大原因就是为了你,就这么走? 年轻人,不尊老! 杜赫好在脸皮够厚,他嘿嘿一笑,“哎呀!将军如此一说,我也饿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叼扰了!” 景翠登时愣在当场,倒是不知该如何往下接了。 “呃...我吩咐老仆准备一下,大夫少待!”景翠只得让老仆多准备一个人的饭。 “大夫,有何事不如明说?”景翠决定不跟杜赫绕圈子了。 杜赫捋了捋胡须,笑道:“我是真的来结交将军的,希望和将军做朋友,现在和以后。”他略一停顿,继续说:“不知将军如何看待东、西周?” 景翠顿时了然,他摇摇头苦笑,“在下只是一名师帅,大夫不是应该结交令尹和上柱国吗?” 这一下轮到杜赫苦笑了,“将军以为我不想吗?但结果不是显而易见吗,就像东、西周之于七大战国,双方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景翠叹了口气,他理解了杜赫的无奈。如今的周王室徒留一个天子之名,若不是这个名头,即便是最弱小的韩国动动手指头也能灭了二周。 “为了在列国的夹缝中求生存,我也顾不得这张老脸了!”杜赫眼中有些湿润,他知道要取得景翠的信任,就必须得到景翠的同情,只有这样,关键时刻景翠才有可能出手相助。 杜赫没有试图以宝物诱惑景翠,如今的二周哪还有什么能让景氏嫡孙动心的吗? “大夫,二周的处境我们理解,但是以我的能力,恐怕也不能做什么吧?” 杜赫擦干眼泪,说道:“不瞒将军,东周一向亲秦将军也是知道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秦国虎狼之师得罪不起,一旦秦国出兵攻破韩国,二周覆灭只在旦夕之间。如今楚国竟能击败暴秦,让我们看到了对抗秦国的希望,所以我们希望与楚国保持良好的关系。以我的地位,怕是见不到令尹、上柱国,但是我以为将军乃是楚国的后起之秀,未来的栋梁之才,唉!将军可以看成是我们对将军的提前结交吧。嘿嘿,脚踩两只船,这就是弱者的无奈!” 杜赫一番话说得极为直白,不似他作为一名纵横家牙尖嘴利的风格。 景翠略一思索便清析了东周君臣的想法,但他不能、也不敢给杜赫什么承诺。 景翠没有任何表示,杜赫也知道景翠的难处。他起身,对着景翠行了一大礼,“将军,今日多有烦扰,实属无奈,还请将军见谅!在下这就走了,将军留步!” 景翠连忙起身挽留,“杜大夫吃过饭再走不迟!” 杜赫摇摇头,“多谢将军盛情,希望以后有机会能与将军把酒言欢,今日就不打扰将军休息了!” 景翠也不再挽留,将杜赫送出门外,看着他消失在街道拐角,景翠摇摇头,皱着眉头回到中堂发起呆来。 第二天,景翠在令尹昭阳上朝的路上,将杜赫拜访的事情告知了他。 昭阳赞叹了景翠一句后起之秀,又说无妨,些许小事不要放在心上,只管好好训练,融入王卫军便是。 有了昭阳的宽慰,景翠便放下心来。他自嘲地笑笑,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确实没有必要想那么多。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