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槐又问起了造纸的问题,云无心向来不关心这些,但是对于大王交代的事又不好全然不理,于是便飞书风无尘,要了几个墨家工匠以及剑术高超的墨者过来协助自己。 将太一营甩给了云无心,熊槐便专心忙国事去了。 过了几天,杜赫回来了。熊槐给了他一个客卿的官职,并把打算派他前往魏国提醒公孙衍,提防秦军再次进攻的任务交给了他。 杜赫当真是感激涕零,自己初来乍到,大王就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看得出来大王确实是相信自己的能力。他当即表示立即动身前往大梁,暗中游说公孙衍,阻止魏国倒向秦国。 熊槐笑道,倒也不需要这么急,秦军也不会这么早就进攻,先休息几天再动身不迟。 就在楚国君臣的从容淡定中,郢都迎来了一个让熊槐以及楚国一众大臣都意想不到的人,惠施。 因为来的不是公孙衍,所以熊槐没有想到惠施来楚的目的。 惠施也没有客套,大殿之上他问候过熊槐之后,第一句便是:“大王,秦急攻蒲阳,犀首已星夜北上,但是秦军势猛,蒲阳防备不足,旦夕可破。请大王立即出兵协助魏国击退秦军!” “蒲阳?”熊槐有些愣,他只知道安邑、曲沃这些魏国城市的大体位置,蒲阳还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秦军进攻蒲阳绝对不是无的放矢,随便选的地方,绝对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熊槐扭头看向昭阳和田忌。 田忌略一思索,回道:“大王,魏失蒲阳,上郡将自此归秦!” 熊槐倒吸一口凉气,秦军好大的手笔! “不知此次秦军主将是何人?”熊槐问道。 “张仪、嬴华!” “又是他俩!”熊槐为之一哂。 “大王,事不宜迟,请大王立即派一员大将随我北上!”惠施催促道。 这么急?我还没想好呢! “出兵一事,兹事体大,我等还需与大王从长计议,惠相稍安勿躁!”昭阳说道。 “大王可是忘了与我王盟约?”惠施质问。 熊槐苦笑着摇摇头,“惠相何出此言?寡人未说不出兵啊,但是你总得给寡人时间考虑周详再出兵吧?” “那外臣便等大王一天,明日清晨希望大王已经安排好!”惠施拱手道。 熊槐此时有一种被人家堵家门口骂的感觉,有点被动啊! “一天?”熊槐冷哼一声,“魏、楚虽然结盟,但是惠相来我楚国指手画脚,欺我楚国无人吗?” 熊槐的反击,让惠施脸色一变,他苦笑道:“大王,非是外臣对大王指手画脚,实是情势紧急,外臣顾不得些许礼仪了,请大王海涵!” 熊槐笑了笑,缓和了口气,“惠相的心情寡人理解,但也请惠相理解一下我们,我们对秦军的部署、目的、魏军的守城兵力以及犀首的情况一无所知,确实无法这么快就作出决定。” “是外臣太急,忘记向大王禀明情况了,秦军主将张仪、嬴华于半月前兵围蒲阳。蒲阳是上郡重镇,是我进入上郡的必经之道。一旦蒲阳落入敌手,上郡危矣。目前蒲阳有三万守军,奈何秦军兵力八万,兵力悬殊,蒲阳旦夕可破啊!五日前,犀首已经率王军五万北上,但是秦军凶猛,加之我军三万乃是守城之兵,犀首手中可战之兵只有五万,即便加上上郡其他援兵,顶多八万。以八万对八万,外臣以为我军实在是难言胜算!” “那韩国呢?魏、韩一体,魏国有难,韩国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吧?”一直未说话的田忌出言相询。 “唉,韩国眼下也是自顾不暇,此次秦军是兵分两路,司马错率军五万,隔着洛水虎视眈眈,韩军动也不敢动。无奈,只能请求大王出兵。” “看来这一次秦军是志在必得啊!”田忌苦笑。 熊槐虽然不知道蒲阳,但他知道张仪去到秦国第二年便因为连横魏国成功,让秦王为张仪初设相位,成为秦国第一位相邦。算时间的话,应该就是这次了。 不能坐视张仪得逞啊! “惠相先回驿馆歇息,寡人与令尹、上柱国、大司马商议一番,两日之后告知惠相如何?” “便只好如此了,外臣静候佳音!”惠施也没有其他说辞了,两日就两日吧。 下了朝会,熊槐留下了昭阳、田忌、沈衍、孙膑。 “诸位如何看此次秦军攻魏?”熊槐率先发问。 “秦国攻魏在我们意料之中,然如此之早却又在意料之外。”昭阳说道,“原本打算让杜赫前往魏国,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臣以为,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我们要不要出兵。” “公孙衍当年在秦国为大良造之时,雕阴之战俘虏龙贾,斩杀魏军精锐八万,打下了大片河西之地,也算名将了。有他亲自率军救援,除非秦军在公孙衍到达之前就攻破蒲阳,否则我想短时间内应该无虞。臣以为,我们即便要出兵也不急于一时,魏国要的无非是楚国的态度。”田忌说道。 “假设秦军攻破蒲阳又将如何?”熊槐问道。 “诚如令尹所言,上郡何时归秦,就看秦王的意愿了。”田忌回道。 “秦得蒲阳,能守住吗?”孙膑突然问道。 昭阳摇摇头,“不可能守得住,一旦秦军在蒲阳驻军,魏王一定会举重兵围困蒲阳,那时候秦军就是瓮中之鳖了!” “秦军若要坚守蒲阳,就只能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决心吞并魏国,决心同山东六国公开决裂。依臣看,秦国并不具备这个实力。”田忌补充道。 “那这么说,张仪进攻蒲阳打得还是与上次进攻安邑一样的主意了。”熊槐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