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会藏在哪里?
桌椅下,衣橱里,屏风后,还是床底?
“公子,该用膳了。”
黑子的声音打破了程寻的神游。
他猛然发觉些不对。
自己刚刚产生的情绪,竟然是恐惧。
程寻看着几位低着头的仆人将膳食布上。
膳食完美符合他的口味,他的心思却不在上面。
一个小时候在全息游戏里把老鼠蛇虫当玩具玩的人,竟然会对老鼠产生恐惧?
这一点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程寻夹了一块糖醋里脊,眸光微动。
是哪里出了问题?
……
马车微摇,阮知岁坐在车厢正中央,而阮序然和甜酥分别坐在两侧。
时值明安三十八年,民风开放,女子地位比前朝高了不少,可以为官从商,无了许多桎梏。
甜酥很早之前是不愿意和主子们同乘一辆车的,但她太听阮知岁的话,拗不过便习惯了。
“马车停了。”阮知岁诧异,“可是到了?”
阮序然掀开帘子,瞧外面的情况。
侍从墨书说:“公子,是三皇子殿下的车驾。”
三皇子名唤陈嘉礼,年方十七,模样清秀,少年意气尚未褪去。
陈嘉礼见他们要行礼,撑着帘子摆手:“无须多礼,侍郎也是要看望知途吗?”
知途是程寻的小字。
阮序然点头:“携幼妹探望,有幸和殿下同路,多有冒犯。”
“无碍,既然同路,那便不用多说,我还急着去看知途。”陈嘉礼爽然一笑,将帘子放了下去。
阮知岁暼了一眼,说:“三皇子殿下品性俱佳,兄长不必太过提防。”
需要上心的是唐伍这人。
阮序然轻斥道:“不要妄论皇子。”
心下却感叹阮知岁目光毒辣,幼妹有所成长。
这三皇子确实品性不错,相比其他两位皇子要良善诸多。
只不过这话可不能明着说。
他看了眼低着头的甜酥,又看了看端坐微笑的胞妹:“你既有为官的想法,便更要谨言慎行。”
阮知岁眨眨眼:“多谢兄长告诫。”
为官?
她以前的确这么想过。
可这世界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到了程寻府邸,阮序然和陈嘉礼一言一句寒暄,听的阮知岁耳朵腻歪,不禁故意慢了两步。
甜酥看出她的无聊,便嘀咕与她解闷:“这大学士府邸很是雅致,怎的却有老鼠出没?”
“老鼠?”阮知岁眉头一挑。
没等她细想,几人已然被程寻引到了正厅。
程寻望了眼落座在阮序然身侧的少女。
原来那日盯着他不放的就是文中的阮知岁。
阮知岁,小字鹊至,年方十五,容貌秀丽之极,如梨花含露,明珠生晕,眉目不画而翠,记忆力极好,过目不忘。
曾被皇上夸赞不已,害得阮家夫妇不敢带起参加宫宴,生怕选为妃嫔。
这是陈鹤原文的描述。
如今看来,确无虚言。
几人聊的都是场面话,没什么营养,阮知岁有一句没一句的接着,不由得感到无趣。
这程寻言谈并未有什么新奇之处,身上也没有诡异气息。
正当阮知岁如此想着,却听得头顶上传来一声尖细的动物叫唤:
“吱——”
陈嘉礼一愣:“知途,你家中被鼠患所扰?”
瞧三皇子这真切诧异的模样,应该并未让黑子监视他。
程寻承认了:“是的,这几日格外猖獗闹心,让殿下和侍郎见笑了。”
陈嘉礼忙说无事,阮家兄妹自然不能说介意,也跟着摆手。
就在所有人相谈甚欢,给程寻出主意除鼠的时候,头顶的那只老鼠突然大叫起来:
“吱!吱吱吱!吱——”
阮知岁眼瞳一震。
这股气息……
不等她抬眸看去,天地竟然顷刻间旋转颠倒,她人当即便没了意识。
意识再度恢复时,她耳旁是火炉焚烧的滋滋声。
阮知岁茫然地望着这间破旧的小屋。
这里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