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季是她爹的人,为何会帮林宴?难道,林宴搭上了她爹?
是了,徐相宜反应过来,林宴能化名燕燕顺利进宫,也多亏了徐封的亲信,户部侍郎于免循。
徐相宜的心绪复杂,她一直知晓徐封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年来,她搬出徐家,自立门户,与徐家众人形同陌路,但徐封终归养她成人,就算知晓他的罪行,徐相宜只当没看见。
赵季拿着那信件走到刑部大门与办公点之间的宽阔空地中间,高高举起,语气满含得意道:“这便是沈如琢谋逆的罪证!”
此言一出,惊起千层浪,围观的刑部官员们皆是一脸不可置信,沈如琢虽恶名在外,但真正认识他的人,都不会把他视为酷吏。
反而是他竭尽心力,推行变法新政,广庇天下寒士,为民一再削税。刑部官员,大多是出身寒门,若无沈如琢的赏识,他们难以出头。
因此,听到赵季空口便称沈如琢谋逆,不仅不信,反而是义愤填膺。
“简直胡言。”有看不惯赵季行径的人出声,接着便是一声盖过一声的不满。
“你们也想造反吗?”赵季眼见局势愈发混乱,故意戴高帽吓唬他们。
反对声渐渐小了些。
“沈如琢呢?”他环顾四周,自进门开始,便没见沈如琢的身影,不禁感到疑惑。
“你竟敢直称大人名讳!”青羽冷声道。
赵季不屑,心道,不过一即将落败的罪臣罢,他有何喊不得。
“回答我的问题,本是上衙的时间,沈大人却不在,这让本将很怀疑啊。”
“大人被召进宫了。”
闻言,赵季脸色阴沉,都这个时候了,陛下还召见沈如琢,对他果真是偏袒。
“我们走。”
来时浩浩荡荡,如今拿了证据,更是气焰嚣张,徐相宜本该是主位,却被赵季甩在后头。
如此蠢笨,也不知徐封是怎么想的,派他来,徐相宜暗自摇头。
赵季之所以越过了徐相宜,一是有徐封的暗中授意,二是为了揽功。
不出半个时辰,沈如琢谋逆的罪名便传的大街小巷人尽皆知,赵季嗓门大,加上刑部门前还有百姓围观,他方才高举从沈如琢书房里搜出的证据,大声宣扬沈如琢谋逆,被听得一清二楚。
赵季故意如此,高调行事,就是为了让百姓知晓,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也能将沈如琢淹死。
人证物证俱在,纵使陛下仍旧相信沈如琢是被冤枉的,可难道他就能不顾满朝文武,不顾天下百姓所念?
……
御书房。沈如琢与皇帝正在议事。
一个小太监悄声走到皇帝身边的尽忠公公旁,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
随后,尽忠弯腰,“陛下,禁军统领赵季求见。”
“宣。”
赵季被宫侍指引着进入,站到沈如琢的身旁。
他先是恭敬的朝高位之上的人行礼,而后又特地问候沈如琢。
沈如琢态度冷淡,闻声只是轻轻颔首。
皇帝:“赵卿,有何事?”
赵季自信上前,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尽忠。
待皇帝从尽忠手里接过信件,撕开信封,里面不仅有沈如琢与燕燕的来信,还有燕燕的奴契。
皇帝一言不发,脸色逐渐阴沉。
赵季见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又加了一把火:“启禀陛下,此信是我在刑部搜到的,徐御史与刑部一行人亲眼所见。”
皇帝将手中的信件重重拍在案几之上,发出砰的一声,似是在压抑着怒火。
“沈卿,作何解释?”
沈如琢作出疑惑之态,“恕臣不解。”
赵季:“这可不是欲加之罪,舞姬赴死,却在她身上发现了沈尚书来往的信件,而今日我随徐御史一道去搜查刑部,搜出来的证据不仅有舞姬的奴契,亦有沈尚书亲笔撰写的书信,铁证如山,还装什么无辜呢?”
沈如琢侧身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本官真会傻到将所谓的谋逆证据保存至今吗?”
“若你是早想好了这番说辞来应付,我们为何要相信,何况,死人是不会说谎的,那舞姬的事你又作何解释?”
赵季咄咄逼人,将沈如琢的话都给堵死。
“你亲眼见到舞姬的信件上署名沈某了?”
赵季下意识便脱口而出:“于侍郎亲眼见证?还能有假。”
沈如琢露出一抹晦暗不明的笑,而赵季突然反应过来此言是对陛下的大不敬,皇帝不仅看了信,还亲手将信给烧毁,他方才所言,不就是在打皇帝的脸吗。
赵季连忙向皇帝解释:“陛下,臣一时着急,所以才……才出言不逊,陛下恕罪。”
皇帝自他与沈如琢争辩之时便一直沉默,闻言,脸色丝毫不变,仍旧是那副严肃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