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大地一片肃杀。连日的风将天也搅得苍黄。
凌绝峰顶,西风卷起黄叶,漫天飞舞。一个白衣少年拄剑半跪在地上,搜肠刮肚地咳嗽听得人心焦,他苍白绝美的脸上泛起阵阵潮红。
他对面一排黑衣人呈扇形散落,为首的中年男人声音极高,似是刻意给自己壮胆,“轩子玉,想不到自己有今天吧?”
轩子玉并未抬头,只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片刻,方淡淡道:“知道你为什么成不了气候么?因为你深入骨髓的奴性,注定只能做狗,不是人。”
中年男人有些疏落的五官骤然一缩,胖圆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随即又恢复原貌,他打个哈哈,“不错,我是狗,那又怎样,你如今还不是要落在我这条狗手里…”他忽地住口,因为感受到两道如电般目光射在自己身上。这是轩子玉第一次正眼看他,他仿佛浑身都给灼了一下。为什么?明知他已深受重伤,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害怕?他暗骂自己没种,向左右招呼一下,“给我上!”黑衣人托着兵刃缓缓靠向轩子玉。
轩子玉垂头看了看手里长剑,露出惋惜的神色,“无邪,今日要委屈你饮这些浊血。”他缓缓拔出宝剑,轻轻在剑刃上吹了吹,天地间瞬时亮了许多。黑衣人本能地停住。
中年男人嘶吼:“都往前冲,谁敢退,我先宰了他!”黑衣人只能硬着头皮上。
轩子玉冷哼一声,眯起眼睛,随手一挥,寒光闪动中,数人应声而倒,连□□都来不及。鲜血滴滴嗒嗒自剑尖滑落,落上黄叶,又被秋风卷起,送上并不澄澈的天。
中年男人颤声道:“这…怎么可能?撤!”黑衣人脚不沾地逃下山去。
转过山坳,便有一黑衣女子森然立于石上,相貌娟秀,只是过于阴冷。中年男人带头行礼,躬着身子不敢抬头。女子冷冷道:“办砸了?”
“启禀三宫主,内应的消息有误,轩子玉并未受伤,属下等不是对手,几个兄弟还折在他手上…”
黑衣女子不等他说完便喝道:“一群废物!他若没受伤,你们还能活到现在么?”中年男人闻言怔了怔,“是啊!以他的性子决不会留下活口!属下等…”他往前凑了凑,“这就跟随宫主折返取他性命”。
黑衣女子冷笑道:“你胆子肥了?竟敢驱遣起我来!我若能出手,还要你们做什么?”
中年男人讪讪道:“不敢不敢。”嘴里说着,脚下并不动弹。
黑衣女子面色稍缓,招手道:“你过来。”
中年男人正暗自揣度她要如何炮制自己,忽见她态度缓和,不禁心里一宽,往前又凑了一凑,谄笑道:“三宫主有何吩咐…”忽地惨叫一声,两眼翻白,“你这…恶毒婆娘…”话未说话人已倒了下去。
变故来的突然,余下的黑衣人均呆了。
黑衣女子将匕首在靴上蹭了几蹭,又将死尸踢下山谷,吩咐他人原地别动,这才独自向凌绝峰行来。
夕阳下,轩子玉正盘膝坐于地上闭目调息,他脸色苍白,胸前衣襟殷红一片,无邪剑斜斜躺在一旁。他仿佛比从前更瘦了,黑衣女子静静看着,心犹似给人捏了一下。
轩子玉缓缓睁开眼睛,见来人是她,淡淡道:“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连无风那样的货色也看得上。”
听出他话里的讥诮之意,黑衣女子脸上一红,“我知道无风决不是你对手,但只他肯听我使唤”,她咬咬牙,眼里露出恨意,“不像那四个,死也不肯反你!”
轩子玉叹口气,站起身来,“我向来自负自己看人的眼光——除了你!”他伸个懒腰,面上带了几分疲倦,但仍不掩俊美。
他就是这样的人,哪怕衣衫皴皱身处泥泞,你还是觉得他纤尘不染。
黑衣女子一呆,“子玉,你当真以为我要反你?”
轩子玉冷哼一声。
黑衣女子走近他,柔声道:“子玉,只要你…”
轩子玉眼里闪过一抹厌烦之色,“你折腾这么久就为说这些无聊话?”
黑衣女子声音扬起,“无聊?我为你与父亲决裂…”
轩子玉揉揉额角,拾起宝剑,“那是你的事。”他绕过她,准备下峰。
黑衣女子给他的冷漠刺伤。他就是这副德行,无论做什么,连解释都吝于给。她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在他身后大声道:“轩子玉,你这个可怜虫,是不是你被人伤过,所以根本无法爱人?”
轩子玉身子微微一滞,旋即自顾自下峰。
黑衣女子身子凌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一翻,落在轩子玉面前,下颏轻扬,“今天话不说明白,你休想走!”
轩子玉绝美的脸上现出一抹愠怒,“别逼我杀你!”
黑衣女子冷笑,“杀我?无风刚才已经耗尽你最后的气力,你现在连只蚂蚁都捏不死,就别在我面前虚张声势了。”
轩子玉眯起眼,“是么?那你不妨试试。”
“试就试!”黑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