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异。少女深吸一口气,探探他鼻息,又摸摸他心口,还好,还有一口气。她叹道:“遇上我,也算你的造化。”自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倒出两粒小小丹药喂他服下,又折了几根竹子将他拖起。
这少年自然就是轩子玉了。
那日在凌绝峰顶,他报了必死之心跳下悬崖,哪知崖底却是深潭,他落入潭中便即昏迷,随着潭水飘流,最终又被水冲到岸上,被少女遇到。
少女将轩子玉置于榻上,又踌躇起来。他在潭中浸泡已久,身子已然冻僵,须得及时将衣衫除去,再将身体升温,可她是个年轻姑娘,这男女授受不亲…少女沉吟片刻,将眼睛闭上,摸索着去解轩子玉衣衫。也许是她过于紧张,也许是上天有意玩笑,她摸索良久也没找到他衣带,她只好硬起头皮继续扩大搜索范围,上下左右寻觅一番后只觉手底一片软滑,她吓了一跳急忙睁眼,见自己的手正摸在对方脸上,她急忙收手,别转过头,只觉得脸上发热、心跳加快,偷眼向对方瞟去,见对方仍旧无知无觉,方渐渐定下心来。
少女以手撑额,挫败地叹了口气。忽见对方身体轻轻战栗起来。她知道他烧得太久已然出现惊厥,再这样耽误下去,他怕是要一命呜呼。
“我这...只是为了救人。”她给自己打气,深深吸一口气,解开他衣衫。衣衫打开的瞬间,她再度怔住。他瘦削的身体上竟斑斑驳驳布满疤痕,疤痕大小深浅不一,显然不是一时一地所伤。最刺目的一道约寸许,如蜈蚣般横亘在心口,狰狞可怖,少女的心突突直跳,捂住心口,“我...这是救了个什么人...”她再度向他脸望去,虽处于昏迷之中,但仍可看出他年纪很轻,五官周正,应该...不是坏人吧?
她正胡思乱想,他身体突然再度战栗,皮肤起了一层小疙瘩。她忙将他湿衣除下,又用金针刺他几处大穴,恢复他血液循环,最后给他盖上两床被子。忙完这一切后,少女已是薄汗微出。
她又到厨下熬了些稀粥,喂他喝了一点。他迷迷糊糊根本不会吞咽,一口粥中倒有十之七八顺着嘴角流出。少女无奈,只得放下粥碗,又喂给他一些补血养气的药丸。
过了半个时辰,许是药效催动,轩子玉的脸色不似方才那般苍白,嘴唇有了些许血色,眉目愈发舒展。鼻梁的弧度,嘴唇的厚度,无一处不恰到好处。少女托腮看着他,只觉得这人长得还不赖。
她正端详着他,他忽而肩头一耸,打了个寒噤。她急忙摸他额头,果然又烧了起来。金针渡穴不能密集使用,她只好用温毛巾擦拭他全身。毛巾划过心口伤疤时,他轻哼一声,她一怔,轻轻抚上那道疤,医者的常识告诉她这道疤已经有些年月了,那时他应该还是个孩子,什么人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她望着他清冷的脸现出悲悯之色。
他俊挺的眉微微蹙起,继而越拧越紧,牙齿咬得“咯咯”地响。她知道他旧病又添新伤此刻必是难受得紧,微微迟疑一下,伸手轻轻拍打,似哄着一个受惊的孩子。然而,不管多么难受,他都紧咬牙关,倔强地不肯发出半点儿□□之声。
月光渐渐西移,二更时分,轩子玉的身体渐渐舒展,少女知道最难捱的时候已经过去,紧绷的神经一松,困意顿时袭来,她伏在他身边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感到有粗粝的东西在摩挲自己的手,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这一睁眼,直吓了一跳。
一只野狗正咬着轩子玉的被子往后拽,它皮毛不断摩擦着少女的手。
这狗看来也病了,很瘦,暗黄色皮毛又脏又锈,有些地方毛还掉光了,露出灰塌塌的肚皮。它似乎气力不足,嘴叼着被子,身子往后坐,可被子没移动几分。
少女哭笑不得,原来她竹韵谷的阵法是摆设,不仅人可以随意进入,连狗都行。她抄起床畔的掸子向狗挥去,那狗吃痛,调转身子向少女发出“呜呜”之声,一人一狗对峙。
少女斥道:“走开!”
那狗喉咙里呜咽着向少女扑来,少女用掸子相迎,那狗呲着白牙咬住掸子,一人一狗撕扯起来。少女不防脚下一绊跌在床上,那狗扑过来咬少女手腕,少女本能一缩手,恰按在轩子玉手上。野狗紧追不放,少女本想再躲,可是她若把手挪开,狗就会咬到轩子玉手腕。她一怔之间狗森白的牙齿已经落了下来,少女吓得闭上眼睛。奇怪的是,手腕并没有疼痛传来,反而听到“咚”的一声。少女睁开眼睛,越发感到奇怪,那狗不知为何摔在地上,发出吃痛的惨叫声,在静夜里听来格外凄厉刺耳。
少女望了望轩子玉,见他还是无知无觉躺在床上,心中升起一串疑问。其实,武功高绝之人都有奇功护体,外部攻击传来体内自然而然生出反弹之力来保护自己。轩子玉虽然重伤,但武功未废,感到威胁后便自动运转。不过少女并不理解。她此时也无暇细想个中缘故,拎起一把椅子,想把狗打出去,却在不经意间对上狗的眼睛,它一双淡棕色眸子中竟流泻出哀伤,少女心有触动。她将椅子放下,自怀中取出取出一粒丹药,在狗鼻子前晃了晃,又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