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何事?”
一眼瞧他不对劲,师父问道。这孩子行事稳重,若非情势紧急,他觉不会冒险进这乾严洞。
“因那汛期将至,极镜之渊山门被人闯开,弟子前去探看……但看是九师弟,九师弟,他深中剧毒,恐怕撑不过这一劫,弟子封住他的三穴七脉,可并无他法!”
“特来求见师父……”
“煜儿!”
前面的话,他已听不进去,佟煜……
“快带我去!”
说着,这一向冷静自持的老者脸上已露出焦忙之色,动身往外走。
“师父,我将他带来,您在这儿等我!”
玉惠看了眼师父身后,这地方,可不能轻易离得。
看着病榻上遍体鳞伤的两人,师父眼中生出心疼之色。
“这丫头也是难得!”
他看向凝萱,“能拖上煜儿,还能从那极镜之渊逃脱,真是不易!”
“师父,这姑娘倒是无事,顶多气血虚空,筋疲力竭所致,弟子喂了她清泉甘露,歇息几日应该能回缓!”
“只是九师弟他——”
师父摸上佟煜手腕,沉吟之后,脸色也是一沉。
“这是……西域之毒。”
“西域?”玉惠蓦然顿道。
“一定是三师兄,他居然对九师弟都,都下此毒手……宗门定然是出了事!”
说着,玉惠仰头看向那束之高阁多年的利箭,俯身跪到。
“师父,请将弟子逐出师门……今日为了九师弟,弟子必须找那钡锡一战!”
几年前,师门相残,钡锡作恶,师父几经原谅,二师兄离去之后,他也无心建设宗门,发誓追随侍候师父,于石门修习,不再惹那瑞尧宗是非,可这次,他却将黑心用到佟煜头上!
“惠儿!”
还未走出石门,便被叫住。
“这毒已深入血液骨髓,即便你拿来解药,也无济于事!”他随即吩咐道。
“将这位姑娘带去好心照料!三日之内,为师闭关,不得打扰!”
因钡锡之事,玉惠再不满,也将这怨气藏在心中,他尊敬师父,便一心侍候,对那钡锡,多次忍让,他本以为这话一出,会受责骂,可是,没有!
话到此,玉惠看了眼奄奄一息的佟煜,点了点头。
屏退众人,洞中,只剩师父与佟煜。
将佟煜扶起,背对老者,将其衣物剥去,整个上身都呈现渗人的将死体色,尤是那落崖事时戳伤的深口,更是在水流的浸染冲泡下,腐肉变成乳粉,比起因那遍布各处的毒,反倒还正常些。
师父双手负起,一股真气自他体内缓缓而出,呈螺旋状萦绕在佟煜身侧,最终侵入其体内,加之这千年寒冰白茫茫的气息笼罩,佟煜面色逐渐好转。
几个时辰内,佟煜接连吐出黑血,且愈加浓刻的僵硬出现在其干褶似骷髅的骨头上,随时间流逝,连这极低气体也无法压制……
“煜儿!”
轻叫了他一声,别无反应。
垂着脑袋,一张与年少时无异的脸,然他们师徒,自四年前一别,已是多年未见,方才瞧其完好无损的右腿,他终是欣慰,在他此生教过的无数弟子中,佟煜这样的才赋人品,又出几何呢?
想到此,不由感慨,他阅人无数,看错的人不少,可佟煜,自是他的骄傲!
……
几番踱步之后,他抬手,角落里长剑横亘在榻上,他狠地一切,那离佟煜还有几寸的剑刃闪出寒光,佟煜左肩已裂开个长口,在其血液还未流落之时,师父已露出小臂,仍是一剑,留下个相似大小的血口。
墙柜上铃铛初响,随着那“叮当叮当”的清撞入耳,从那挂起的蜂巢一般的杂草团中,跑出数十种蜘蛛大小,形似蚂蚁的异物,顺着两人血液流失之地,极力嗅闻,将那不同血色连接到一点……
老者坐好,在其引导之下,两股血液合到一处,却并未凝成一股,反而是循向相反方向,鲜红与黑紫,注入彼此体内……
行到最后,佟煜身体已是渐返常色,虽不是雪白,却能见其清透皮肤下滚滚跳动的血管!
最后一滴血输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其肩胛处穴位封上,那本来鲜血直涌的地方,却如打大闸闭合,瞬间痊愈,只剩个一指宽的微凸的缝合标识。
做完这一切,那盘膝而立的师父,确是抽筋断骨般泄下,如方才佟煜一样,黑血喷出几口……手指轻点,将那毒血逼回!
洞外,约莫三个时辰之后,凝萱便醒了。
见几十米外,正挽弓射鸟的玉惠,是有百步穿杨,万无一失之功,比起佟煜,弱不上几分,拜谢才知,这居然也是瑞尧宗弟子,佟煜的七师兄,玉惠。
“有师父在,九师弟不会有事的!”
见凝萱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