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走出个女子,身后跟着阿胖赶鞭的马车,馥郁清香,满满几大缸酒,正是邢蕴。走到凝萱身旁,帮其整好衣衫,凝萱心中生出股暖流。
“蕴姐——”
“姐姐来晚了!”
邢蕴道,虽不知凝萱会如何到了这地方,她既唤了她声姐姐,她就该护着的。
沈姝抽了抽鼻子,抱歉着抱住凝萱。
“三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的啊——”
凝萱抹了把眼泪,反倒安慰她。
那男子嗷嗷叫唤,这下是彻底酒醒,却是将老鸨引了出来,见到邢蕴,堆簇愁容立马换了张笑脸。
“是邢姑娘呐,有失远迎呢!”
“翠姨,你的客人欺负了我妹妹,您看怎么办!”
邢蕴看了眼,她是能将这事解决的。
老鸨一张嘴也是灵活,立马叫人将那男子扔出见官,凝萱与沈姝也得以跟邢蕴进了去。
……
身后,几位女子皆涌上几分不平。
“妙菱姐,这如雁姐可真是男女通吃,连这么美的美人儿都上到醉春楼来了!”
“是啊,妙菱姐,你以前也是头牌出身,怎么就叫那女的抢了风头……”
那叫妙菱的女子精心施妆,眼底一通神色收起,瞧了眼几人,步伐轻盈着离开。
邢氏酒楼是专为醉春楼供酒的,自邢家酒水上场,客人都只觉他家没了滋味,是而这醉春楼后来便只要邢氏的,对邢蕴也极为尊崇。
支开翠姨,阿胖搬运安置都极为顺手,邢蕴这才开口。
“你们到这儿来做什么?这儿可个个都是人精,方才那个叫翠姨的,也不简单。”
沈姝是认得邢蕴的,之前他打断沈堰一条胳膊,她也是横眉怒目,恨不得咬她一口,可这次她救下凝萱,反倒是消了那恼意,只是不晓得凝萱是如何与她相识。
凝萱看向邢蕴,谁不知她与沈堰水火不容。许久才道。
“蕴姐,我们来找沈堰回去。”
邢蕴果真是暴跳如雷。
“什么,那狗东西……”
邢蕴将凝萱沈姝二人带至此,自然也是要将两人送出去的。她叫来阿胖,唤其放风,几番打听,才知道如雁单独宿在醉春楼后院,一方僻静小屋之中。
“走吧,我跟你俩去。”
邢蕴二人,这地方人多口杂,虽来去自由,可又实在怕这俩出事。
如雁自半年前赢了“花魁”美誉,醉春楼便应由为其辟出这地方,供其休憩。
雨又淅沥而下,且几近是半刻间,又如倾盆爆落,好在邢蕴取了伞,凝萱与沈姝挤在一处。
道路泥泞,醉春楼腾飞檐台却在雨夜中伫立,灯烛彻夜,金银玉屏之上闪出舞姬们妖娆婀娜的身姿,达官贵人聚精会神品味佳酿……
还未走近,便已听闻一阵琵琶轻弹,伴着雨水敲打,声声入耳,再近些,便传来沈堰旁若无人的扬声醉语,及“咚咚”的敲门声。
“如雁,如雁,让我进去……”
“二哥——”
沈姝闻言,赶忙上前几步,推门而去。只见沈堰曲躬弯腰,瘫坐在黄松木门前,一面伸手砸门,一面不停念叨。
“如雁,如雁……”
“二哥,跟我回去!”
沈姝小跑到他身侧,这怪样她早见怪不怪,可今日,她是要断了他的念想,绑他回去。
“沈堰。”
凝萱撑伞过来,沈堰爱吃喝玩乐不假,喜欢撩拨女子也不假,可这些年来,她却是少见他这般。
“你是……小姝,你是……凝萱——”
沈堰斜了眼两人,伸出食指,念念道。
“你说呢!”
沈姝怒极。沈堰撂开她搀扶的小臂,一双拳头,又重重砸上去,大叫道。
“如雁,开门,开门叫我进去……”
屋内,琵琶声渐悄,少顷后,换了曲重新弹奏起来。沈姝起身,也上去捶了几下。
“喂,喂,你开门呐,你看看,你看看你把我哥好好一个人搞成什么样儿了!”
多年来,沈姝掩不住对这二哥的嫌弃,可现在这忧颓失落,她反是多希望,沈堰快乐就成。
话落,琵琶暂歇,屋内传来女子轻柔话语。
“你们既是沈堰家人,就带他回去吧……”
沈堰自听到这声,便已灌了猛酒般,翻身而起,正要说话,那琵琶声又是入耳,他抬起的手放下,身子倾倒下,居然抱着凝萱裙袂,幽幽哭了起来。
“沈堰——”
“没出息!”
止步雨中一直未出声的邢蕴骂了句,这人果真一点长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