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斜目藐过,只见凝萱是哭也哭不出来,抽搐着扑在他腿上无声哽咽啜懦……一针刺下,凝萱疼得牙根轻撞,却是对易寒毫不留情……
……
不知何时,待凝萱觉到冰水洗刷,白影跃近,一张俏脸在其冷汗淋落的面部轻蹭,她才缓缓抬起眼皮,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后背传来剧烈痛感……
瞥见易寒正低身收拾着什么,凝萱眼花缭乱,总之也不想理会。可见灵泽安好无恙,她却觉得十分安慰,这身狐狸毛轻柔顺滑,从她眼角缓缓划过,自由舒意……
就在其正欲合上眼睛,好好睡个安稳觉的时候,却见波影已一闪,风平浪静的水面忽得腾起,一刀一人,就那么和着晶光飞至舟顶……
“易寒,易寒——”
下意识的,凝萱出口喊了声,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
余光还未瞥到那人,凝萱只觉身子一空,在其刀光劈闪之下,这破舟已自中间一分为二,冰凉刺骨,身体已浸至水中,凝萱睁开眼,如入冰窖,从头至尾,想要伸手,却是躬身佝起,没有一丝知觉……
水面溅射,刀枪混杂,方才那一声,易寒也反应迅速,任何时刻都保持清醒状态,是他自记事起学习的第一课。
轻举漂浮,凉水自各处灌入体内,凝萱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那样近。然那顺腻光滑擦过其身体时,她仍是下意识惊蛰般缩了缩身体,灰褐色摆拖长尾,在其近在咫尺的地方肆意游荡,长蛇吐信……她僵硬的四肢立马瑟动,这东西总在有意无意提醒她,刻在心里最深的恐惧。
她于是扑腾着,小臂抬起……
解决那人并不难,人一旦肃起杀心,是以拿出拼命的气势。
黑影扑如水中,偌大湖水却是难以寻得。被甩上岸的灵泽沿水岸,一双凌眸瞬起警惕,见到凝萱衣料颜色时,它伸开爪子,发出低吼——
于是顺那方位游去,她若没记错的话,凝萱是半点水沾不得。
刚到其身边,易寒便被这紧合眼眸,落水狼狈的女子捏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抱住,他还未说话,凝萱睁眼,瞧见是他,撇开嘴眼泪忽就掉下来,瑟瑟道。
“有,有蛇!”
易寒终于明白。凝萱已无精神说话,他反手挟住她。
“我带你上去。”
回到岸边,凝萱惊魂未定,她靠在灵泽身上,眼见易寒走到远处去将那人尸体销毁,一堆白骨瞬间堙于空气中,吃吃地说不出话。
凝萱伤在脊背,伏在易寒肩上,一双鹿眸无辜清澈,不由使人生出怜惜。乖顺无比,凝萱双手绕前圈在其脖颈上,只觉十分安静,没比这更安全的地方。
“你,你刚刚用了什么。”
夕阳漫天映在两人身上,整整一日,凝萱第一次感到有些舒意,伤口被湖水沾染,火辣辣的疼。
“化尸散。”
易寒脚步顿了顿,携在其膝下的双臂微抬,凝萱身体一动,下意识搂紧他。想起当日在连化山,还有那些刺客杀手的尸身,最终都无疾而踪,看来用的都是此法。
“你当真对他们恨之入骨吗?他们……他们不都是你的同门……”
若是放在平常,凝萱是不敢问的,可此时,凝萱只觉两人也算历经同生共死,他不至于呵责自己。再者,他辛苦将自己救回来,不至于再将自己丢弃。
凝萱侧目而去,与他挨的极近,明显感觉到他呼吸一紧,易寒目光稍斜,便能瞧见凝萱发虚的深情,继续走,一面问她。
“你早就知道。”
她既早明白,却不戳穿……说罢,又替她答道。
“佟煜告诉你的。”
凝萱碎发撩在他耳际,此时恰好移开,实则是遮掩其被心慌。她手心攥紧,又听易寒道。
“人活一世,来去并不相抵。以死求生,活着回去,只会备受折磨……”
星寥门的惩罚,要比常人所能知晓的寒瘆千万倍,任务一旦无法完成,收紧酷刑,不得生还。
“所以……你选择离开。”
易寒沉默。凝萱不再多说,反倒对其道。
“所以,你知是非善恶,也懂得知恩图报。”
他一心为那“家主”复仇,不论得失,这也是凝萱一再相信他的理由,他不是个坏人。
“今日这两批人,都是……冲我而来吗?”
易寒摇头。
“我想,是毕硼要贴身保护,才买通‘星寥门’的人前来。”
见那毕硼与章徊相近,他定是被大户人家买通作为随扈,他年岁见长,江湖又是人才辈出,少不得寻仇报复,进入章府,一来求个安稳,二来谋求生计,能瞑老无恙,得以善终。
“第一批,是巧遇,水中那人,是冲我而来。”
他极少用悬针匕,这暗器杀人实在惨状,又容易暴露身份,但其实,在星寥门门徒眼中,他只要一出招,就已经被识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