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蹑手蹑脚将金疮药涂抹,背后伤口极易牵动,又与邢蕴一同用白布覆上,缠绕几周绑在凝萱胸前,虽麻烦,但这法子应该能好的快些。
一切都完成,凝萱终是沉沉睡去。
坐在桌前的沈堰凝向窗外,火红金轮当空,隔着框棂照进来,投下片变形的黑影,像是能将人囚禁其中的牢笼……
“哥,咱们回去吗?”
沈姝收拾药箱,此时已是正午,爹娘还在家中做饭,等他们回去嘞吧!
沈堰灌下半杯茶,随口道。
“不回了,你去叫些饭菜,咱们就在这儿吃……”
合上箱盖的双手止住,沈姝正想嘲他,应该是想逃离爹娘催他成婚,才不想回去,如今爹娘总之谁也劝不动,见到他们兄弟二人,挂在嘴上的,也唯有这一句了。可沈堰却又道。
“等丫头醒了,咱们也好放心!”
沈姝暗赞,好在她这二哥还有些良心。
“你们若有事,就先回去,我在这儿看着就成!”
邢蕴忙活个没完,她自小当家,与这兄妹两人不同,细心贴顾,是个能承住事的。此时正端着药碗进来,这东西要每隔半时辰喂一次。
见着沈堰做个正经事,本来集聚心中的怒愤也是极力忍着,凝萱病着,既都是她的朋友,也都不好发作。
“你是丫头什么人……”
沈堰瞧了她一眼,丝毫不屑,把凝萱交予她,他还不放心呢!
邢蕴轻笑了声,语带讽刺,扬眉道。
“凝萱叫我声姐姐,我今日便留在这儿了,怎么,你不服?”
说不怕邢蕴是假的,上次被她打断的胳膊现在还隐隐作痛,何况,见她是个女子,好男不和女斗,便不与她计较了,想到这儿,沈堰软了句。
“那就一道等吧!”
沈姝彻底松了口气,生怕这两人掐架吵闹,最难受的还是她的三姐姐。
……
说罢,沈姝叫了几道饭菜,邢蕴取来瓷碗,舀上几样可口的,又盛上几勺汤,便端着往门外去。
“蕴姐姐,你去哪里呀?”
邢蕴“嘘”了声,眼神瞥向熟睡的凝萱,示意不要喧到她。沈姝嘴巴停不下,两人在这儿你一言我一句,凝萱是要受惊扰的。加上沈堰那混蛋,她见到,恐怕是要恶心得一口吐出来。
沈姝明白着乖乖点头。果真邢蕴前脚走,她哥后脚就推门进来了。
“那婆娘呢!”
“哥,你别这么叫蕴姐姐……”
沈姝撇撇嘴,总之是见谁都比自己这二哥强。
“胳膊肘往外拐!”
沈堰揉揉她的脑袋,他也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
房中吃饭实在不是个痛快地,沈堰端好自家饭碗,也偷偷出了屋门,本想到楼下寻个僻静处,奈何人声嘈杂,又正是午间客流丰盛时,压根寻不到个空位,于是绕了一圈去了后院,厨房通楼径,他还未下台阶,便见到捧碗蹲在房檐下吃饭的邢蕴,低头夹菜,不知何处跑来的流浪猫狗,她也没赶掠,反倒是分了些去……
沈堰瞧了会儿,起身走上前去。
“喂!你还挺善良的嘛……就是对人凶狠,一点不留情……”
邢蕴转头,平静脸颊生出怒火,还未发作,只听沈堰话锋一转,猜到她下一步动作般,已闪身跳出几步之外。
“停!打住!”
沈堰本意是想夸她的,可他脸皮厚,又生怕她误会自己有示好之意,显得心虚,只能这么一拐,想不到又惹上了她,沈堰于是赶忙叫停。
“咱们现在吃饭,你不至于趁人之危,连顿饭都不许人好好吃吧……再说,我只是路过,这地方也没刻上你‘邢蕴’的名字吧!”
他说得也没错,邢蕴于是收手,目不转睛地继续扒拉饭菜。
往这边悄悄挪了几步,见邢蕴没动作,沈堰才缓下心头恐惧,侧目瞧去,着实是惊了几分,果真世间女子都是水般,不爆气性,都是极美的,且邢蕴五官极有特点,是那种女子少有的英气,眉目直挺……
邢蕴瞪过来,笑着嗔目道。
“不想要你的眼睛了?”
“没有没有!”
沈堰立马挥手,反倒是往跟前凑了凑,肃色道。
“姑奶奶,我承认上次一事是我有错在先,不该拿你的酒,待会儿回去,我把那酒钱给你就是了!”
那时他在邢氏酒馆醒来,又气又急,心中满满是如雁,就想要寻个无人处借酒消愁,见那酒窖香气逼人,便随手取了几坛,没想到……
“哼……这还像话……”
藐了其一眼,邢蕴道。她自小被教习,便是不要吃亏上当,尤其对沈堰这种无赖,你若柔弱,别人只会当你好欺负。
“那就好!姑奶奶,咱们这也算和解了!都是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