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上,转头就向他兴师问罪,脸上的神情告诉他,她想宰了他。
陈应旸说:“我当时是叫郑熠然替我还给你。”
“那他怎么没给我?”
“我不知道。”
“为什么要还我?你是想跟我一刀两断的是吗?”
他没作声。
钟语从他手里抢过行李箱拉杆,把袋子甩到他身上,“陈应旸,你去死吧,枉我这么对你。”
她头也不回,走得飞快,可纵是长着一双长腿,受制于人潮,走不动了。
“钟语,”陈应旸疾行几步追上她,伸手拽她的胳膊,“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气性天大,甩开他的手,火在眼底直直地冒,“那你什么意思?你现在就编一个理由出来,看我会不会信。”
“我……”他卡壳。
“行咯,你就是嫌我烦,当我朋友委屈你了啊。”
陈应旸蹙起眉,“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钟语压根听不进去:“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要绝交就绝交呗,我不缺你一个朋友。”
她抬高的音量吸引了其他乘客的注意。
不像闹绝交,像情侣吵架。
排队排到钟语,她掏出身份证刷闸机。
陈应旸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头。
有两个人急着赶车,过安检的时候喊着“不好意思,能不能让我们先过”,陈应旸无奈,被他们挤到后面。
这么一来,他们便岔开了钟语和陈应旸。
高铁站人实在太多,若不是他们在同一检票口,陈应旸就该追不上她了。
候车厅,恰好有人起身离开座位,钟语拖着行李箱过去,坐下,低头玩手机。
她没要紧事,玩uno打发时间,就是不理他。
陈应旸站在她面前,要开口:“钟……”
她打断他:“别叫我,我不认识你。”
他憋回去,立在原地,沉默。
郑熠然那抹笑,其实是遗憾看不了好戏,但想到陈应旸会被钟语折腾,又幸灾乐祸。
所以陈应旸没能把东西从郑熠然那儿要回来。
东西是过年那会儿收拾好的,他到郑熠然家,说,以后找机会帮他还给钟语,在此之前,好好保管。
郑熠然打开看了眼,说:“你托孤啊?”
陈应旸用膝盖撞了下他的腿,“亏你是学文的,能不能别乱用词语?”
“你这么宝贝的东西,干吗让我还,你自己还咯。”郑熠然随即领悟过来,“你是舍不得,怕将来后悔是吧?”
陈应旸当时想到一幅画面,一男一女站在街口,面对面地站着,路灯昏昧,男人拥住女人,低头吻在她的额头上。
她和男人告别,转过身,看见他,第一反应是,回头望了眼,然后有些尴尬地说:“好巧啊。”
她的脸是红的,陈应旸不想去追究,原因是害羞,还是天冷,只装作不见。
他的手握在大衣口袋里,声音像被零上几度的北风吹得冻住了:“不巧,我也住这个小区。”
一刀两断的念头大概就是那时萌生的。
也确实如郑熠然所说,陈应旸怕自己后悔,于是转给他,好歹留一个缓冲。
没想到缓冲变成了地雷,现在爆了。
钟语打得不顺畅,烦得皱紧眉心,没几局便把账号里的积分都输光了。
陈应旸递去自己的手机:“你玩我的吧。”
“不了,谢谢你啊。”她“客气”地说,充了钱,继续打。
旁边一个阿姨说:“你们小两口吵架啦?”
“不是。”
阿姨也是热心,提点陈应旸:“女朋友生气,肯定是你做错了。跟木头一样,哄不好女孩子的。”
钟语说:“阿姨,我跟他没关系。”
阿姨自然当她说气话,一副“我都懂”的样子,笑了笑。
钟语不想在这里掰扯,起身去排队,后面的声音隐约传过来:“男生在女朋友面前不能太要面子,先认错,把人哄回来才是。”
“我知道了,谢谢阿姨。”
陈家虽不是钟鸣鼎食之家,也算有点家底,父母对陈应旸要求严,出门在外,他一贯的有礼貌。
至少看起来,是彬彬有礼的谦和君子。
大庭广众之下,陈应旸不会死皮赖脸地纠缠她,她倒是想知道,他会不会哄人。
以前他低头认错的法子,无非就是,默不作声地对她好,像条尾巴似的跟在她后头,时不时地找话题跟她搭话,最后说一句,别生气了好不好。
真是跟小狗一样。
她还没见他“哄”过谁。
他们俩不是一起买的票,巧合的是,竟分到同一节车厢。
钟语坐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