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语敢这么说,无非是仗着陈应旸不会动她。
可他更不会让她占了这嘴上的便宜去。
陈应旸翻身,半边身子压住她,让她真切感知一下,什么叫“硬”。
她控诉他:“你耍流氓!”
他揪住她的嘴巴,“谁先挑事的?”
这时,他手机恰好进了个电话。
她捅捅他的腰窝,“快接。”
陈应旸一手摁住她,一手去捞手机。她撇了撇嘴。
是于文娉。
“小旸,你们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
“她是专程为你回西城的吧?”
陈应旸瞥了眼钟语,改为拥住她,“嗯”了声。
于文娉又说:“医院这边不打紧,你晚点来也没事。知道你有分寸,别的不多说了,招待好人家女孩子。”
“知道了妈。”
离得近,钟语听见一点,心说,阿姨,您儿子都把人招待到床上了。
陈应旸挂了电话,起身,“裤子在床尾,我先去做饭。”
钟语说:“你那样……真没事?要不要我帮你?”
他忽的想到什么,脸上笑意褪去一大半,随即又扬起唇角,低头吻吻她,淡声道:“不用了。”
陈应旸先出房间,他从冰箱找出食材,该解冻的解冻,该择的择,袖子挽到小臂中部,身形高而不壮,令人生出一种踏实感。
钟语倚着桌子,看着他,想到很久以前,张晓婷问她,身边有陈应旸这么个斯文帅哥,怎么做到不为所动的?
是哦,为什么呢?
不是顶级的帅,但挑不出半点毛病的长相,属于乍一看不惊艳,看得越久,越品得出味道的类型。
相识这么多年,她好像始终忽略了这点。
再加上,他很会拾掇自己,打扮得总是清爽干净,身上也有一股香气,审美好得不像一般直男。
早知今天,高中毕业就该把他拿下,省得多走几年弯路。
不,也不行,她接受不了异地恋。
“盯着我,想什么歪点子呢?”
他手里拿着把剔骨刀,刀锋寒意森森。
钟语讪笑,胡言乱语说:“我在想我男朋友怎么帅得这么惨绝人寰,山无陵天地合的。”
“……”陈应旸视线向下,“怎么没换裤子?”
他的裤子于她而言,长了一截,她叠了几下,露出细白的脚腕,裤管空荡荡的。
“内裤穿上了,你裤子穿着舒服,不想换。”
陈应旸转过头去,用刀剔下鸡腿肉,“你还是换回自己的裤子吧。”
“干吗这么小气。”
“你穿成这样,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上下难控。”
“……”
钟语懂了,但她偏不。
她特别聒噪地绕着他,“陈旸”“陈旸”地叫,“应”字干脆都省略了,贼心不死地说:“你答应给我看你的日记,我就换。”
陈应旸被念得头大,“你到底为什么念念不忘我的日记?”
她眨了眨眼,安静片刻,说:“可能是想找点佐证,证明你当初很强烈地喜欢我。”
“你不信我吗?”
“我信啊。但是……”她用指甲挠了下脸,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陈应旸动作停了。
他放下刀,将她围在自己和流理台之间,垂眼,慢慢地说:“因为你从来没有从任何人身上,得到过明确的、偏心的爱,所以你没安全感,即使你不肯承认,是吗?”
她揪着他的衣服,“……是吗?可能是吧。”
“你妈妈虽然对你好,但她更注重自己的生活,你爸爸再婚,另外组成家庭,无暇关心你。这个世界,没有人毫无保留地,从头到尾,独独爱你一人,所以你希望我对你如此,是吗?”
“看破不说破,还是你自己说的。”
钟语被他说得鼻子有些酸,但她轻易不落泪,故作无所谓,“你说的这种,哪会存在啊。亲生父母犹且如此,更何况别人。”
“你信我喜欢你,为什么不信我爱你?”
她猛地抬头,唇张了又张,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吐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我不是答应你,要当面和你再说一遍吗?刚刚已经说了。一遍就是一遍,没听清算了。”
他耳根又红了。一鼓作气,再而衰。实在没有再说一遍的勇气了。
“至于日记,以后有机会,再给你看,行不行?”
钟语手里捻着从他毛衣上揪下来的毛,无意识地搓捻着,她说:“……哦,行吧。”
陈应旸吻她,舌面抵着她的上唇,她的后腰被他用手臂圈住,他的手沾了血水,虚虚地握着,以防碰脏她。
她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