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提前布好景,晚上到寺里拍夜戏。
这场则是拍结局的戏份了。
两个演员还不是特别熟,对这种需要爆发力的戏很难,大家磨了很久,一直磨到凌晨。
钟语打起哈欠了,她起身去厕所,顺便打算冲把脸,醒醒神,走到门口,听见两个工作人员在讨论林韶月。
“她签约才多久,第二部戏就女一了。”
“你要说捧她吧,她也是靠自己本事争取的,你看她多拼呢。”
难怪陈应旸说她有野心。
不过没背景的人进这个圈子么,图名图钱,总归不会是为了好玩,对女演员来说,有野心并非坏事。
聊着聊着,又聊到周禹京。
“不过你说,周禹京怎么会来救场?我看他和陈编的交情也没多深,我是不信他为了人情,当爱豆不好么。”
“他是拍戏进圈的,估计他想两手抓吧。”
钟语走进去,她们便收住声了,朝她笑笑,擦过她的肩出去了。
这天拍到两点多才收工,睡不了几个小时,又要早起。
钟语懒得换衣服,直直地躺上床,隔着被子,搂住陈应旸,咕咕哝哝:“还好你在,不然我连床都没的睡。”
山上湿度也大,她一身潮湿寒气,还脏,他也不嫌她,把她裹进来。
她闭着眼问:“你还没睡啊?”
“被你吵醒了。”他吻着她的唇,没深入,只贴了下,“还熬得住吗?”
但钟语想吻他,不让他退开,互相用津液给对方润着干燥的嘴唇。
无须任何气氛烘托,唇舌一相触,自发地厮磨着,身体紧紧地拥作一处。但衣物束手束脚,碍事得很,最后到底偃旗息鼓。
她叹气:“熬不住也得熬啊,左右只有这几个月,杀青再给自己放个假。”
“突然有点后悔邀你进组了。”
“为什么?”
陈应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变得更没空搭理我了。”
钟语听罢笑笑,安抚地拍拍他的背,“我们天天待在一起,你不嫌腻啊。”
“要腻早就腻了。”
她没反应。
他低头一看,她睡着了。他失笑。
在山上拍了整整一个星期,才把那几场戏拍完,然后马不停蹄地下山,赶往蔓城。
天天熬夜的钟语还没怎么样,陈应旸先发烧了。
那会儿刚落脚,因周禹京要赶通告,先拍配角戏份,钟语忙转了一天,不见陈应旸,发消息问他。
Endlich:你今天没来片场吗?
陈老狗:嗯,还在酒店。
她没放在心上。
晚上回房间,陈应旸已经睡了,但床头还亮着一盏小灯,是给她留的。
钟语简单洗漱完,轻手轻脚爬上床,被窝焐得很暖和。
她贴近他的身体,发现异常的热。她摸摸他的额头,叫他:“陈应旸,你发烧了?”
他意识朦胧地“嗯”了声,尾音上扬,含含糊糊的。
“量了体温吗?吃过药了吗?”
“吃了。”他翻了个身,面朝她,“快睡吧。”
她看到旁边外卖的袋子,里面大概是药和体温计。
已经到了三月,白昼渐长。
和山顶恢弘壮阔,令人心颤的日出不同,城市里太阳升起,那么日复一日,过于寻常。
太阳只露出一个头,阳光色调浓郁,如油画棒晕开了。
钟语睡得不踏实,早上醒来,先摸摸陈应旸,他身上发了汗,黏糊糊的。
他抓住她的手,睁开眼,嗓音被烧得哑了几分:“你这是对病人干什么?”
“你病恹恹的,我能对你干什么?”她翻了个白眼,“起来,等你量完体温我再走。”
他坐起来,她竖起枕头,让他靠着。
陈应旸笑了笑,“因祸得福,难得被钟小姐照顾一次。”
“说得跟我平时对你多差似的。”
她下床,趿上拖鞋去洗漱,洗完正好取出体温计。
三十七度。
低烧。
陈应旸没太当回事,说:“差不多退了。”
说完咳了两声。
钟语烧了开水,兑上冷水后递给他,“您老身体宝贵得很,还是好好在酒店休息吧。”
他垂眸看了一眼,抬起眼皮,望着她,有气无力地说:“你喂我。”
“得寸进尺了是吧。”
“昨天头痛欲裂,食不下咽,都没敢和你说,怕你担心,早如此,就该让你多心疼心疼我。”
钟语好气又好笑,“你吃的药是不是有伤脑子的副作用?”
陈应旸的语调更低了,声轻轻的:“钟语,你好凶啊,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