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语和陈应旸回酒店时,看见林韶月从导演房间出来。
她表情没半分不自然,朝他们笑着打了声招呼,“钟老师,陈老师。”
钟语看着她走远,小声和男朋友八卦:“她跟新来那个好像有矛盾,她觉得人家抢她高光了,之前片场互呛,估计心里还怨你呢。”
本来这部剧,就是以女主为主。配角本来起到的是推进剧情的作用,硬生生加了个人的戏份就不同了。
陈应旸抹了下脖子,“怨也正常,但怨我也没用。”
这部剧评级,充其量也就是个A级,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任资本拿捏得死死的。
以现在的大环境来看,开拍不算成功,能顺顺利利拍完,播完,才能放下心。
钟语刷开房门,插上卡,开了灯,脱了鞋、外套,丢得乱七八糟的,然后呈“大”字瘫在床上。
“这还在拍摄呢,就有那么多风言风语了,等播出的时候,岂不是得腥风血雨了。”
主要是两家的粉丝。
周禹京那边说,怎么给他们哥哥写这样一个不讨喜的负面角色;林韶月那边说,她是有实力又敬业的好演员,绝不能任别人欺负到她头上。
然后火力就集中到编剧一个人身上。
尤以前者为甚。
不过好在,只是小规模的闹,毕竟具体拍得怎么样,他们无法得知。
陈应旸替她挂好衣服,摆齐鞋,说:“隔着网络,他们既了解不到全部事实真相,也对我造成不了实质伤害,没太大必要计较。”
“你看得开就好,不过,我真挺佩服你心态的。”
换作是她,气都气死了。
“连亲近的人也可能误解你,何况那些素昧平生的人。”
钟语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坐起来:“你干脆点名道心说我好了。”
就说他这人小气记仇吧,过去多久了,他还记着呢。
“我实在不明白,你看不出我喜欢你就罢了,怎么会怀疑我性向的?”
“呐,一,文科班男同性恋多;二,你不跟异性走太近,整天跟郑熠然厮混;三,你被漂亮女生追,无动于衷,是我我就答应了。”
她有理有据,还分得出个一二三来。
“你不是异性?”陈应旸睨她。
“那,那我们之前那样,不就跟哥们儿姐们儿一样嘛。”
“哪儿来的漂亮女生?”
他怎么没印象。
“张斯望告诉我的,说经常有女孩子想加你,跟你认识,你都给拒了。”
陈应旸不屑地“哧”了声,“谁跟他似的,糖衣炮弹,轰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几个星期就被拿下了。”
“你骄傲个什么劲?我追你你也没撑几天。”
“你那叫追?”他悠悠地说,“讲实话,钟语,你使的手段挺幼稚的。”
她反唇相讥:“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幼不幼稚的,你还不是吃这套?”
他懒得跟她细究这个问题的根本。
——如果是她,她无论用什么饵来钓他,他都会上钩。
钟语趴在他肩头,圈住他的腰,“诶,他跟那个女孩子现在还在一起吗?”
毕业后,她和他舍友就没有联系了。
陈应旸“嗯”了声,“听说他家里在催,估计这两年该结婚了。他说到时我没结在他前头的话,请我去给他当伴郎。”
他搂住她,一起倒到床上,用一条腿分开她的膝盖,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的腰后,见她没拒绝的意思,才熟练地解开搭扣。
钟语抿着唇,缓慢地呼吸,没作声。
“什么样的哥们儿姐们儿会做这样的事?”
她拍他一下,“烦不烦呐你。”
他笑着,启开她的齿关,翻身而覆,片刻后,唇齿分离,他居高临下地,帮她脱去上衣,然后是内衣。
纯白色,堪比新落地的雪,边缘缀着蕾丝,磨擦过手心,带来一种粗粒感。
肩带松松垮垮地滑到手肘处,欲掉不掉的。
跟着剧组东奔西跑的这些日子,她晒黑了些,身体皮肤比脸部白了几个度。
最白的那一处,仿佛千年冰原上的雪盖。
陈应旸低下头去。
钟语情难自禁地微张开唇,抓住他的头发。
空气弥漫开潮湿粘腻的气息。
事毕,她觉得腰疼,拿来两只枕头,叠着,趴上头,叫他给她按摩,自己则拿着手机刷。
他余光瞥到她在编辑文字,随口问:“你在发什么?”
“你按你的,女人的事,男人别多问。”
陈应旸猝不及防地,重重地按了一把她的腰窝,她“嗷嗷”叫唤:“干吗呢你,谋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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