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2 / 3)

“爷爷……你不要这样说……”蝶依闻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呜咽道,“您这样好的人,会长命百岁的,会活很久很久的……”

“傻丫头,哪里会有人长生不老,又哪里会有人一直陪着你呢?这些话虽然残酷而现实,但是爷爷希望你能早些明白。”

鬼老头伸出干枯如槁木的手,想为她擦掉眼泪,可最终还是抚了抚蝶依的头。他看着蝶依发间的木簪子,从枕边褥子下掏出一个包裹。

包裹内是用棉花包着的一支玉簪。

白玉为身,梨花为瓣,素雅高洁。

鬼老头从未出过渔村,平日里都是托村民们带些自己采的药材去镇上卖了换些银钱,这簪子还不知是他攒了多久才买下的。

更不知,他是从多久之前便开始考虑自己的后事了。

蝶依这么想着,眼泪又禁不住簌簌地往下掉。

“若是爷爷哪日不在了,你不必整日戴孝,不好看。你呀,戴着这根簪子,爷爷就已经很知足了。”

鬼老头将簪子放在蝶依手里,忽的,又似乎想起更重要的事,倏地坐起身子,握着蝶依的手不禁紧了几分,表情痛苦却更显狰狞,“咳咳……只是……不管是小王爷,还是山尽,都不是你最终的归宿,你要切记!切记!”

蝶依的手被他这样紧捏着有些吃痛,“爷爷,你……你怎么这么说……”

“爷爷知道,山尽是个好孩子,可是……可是他心里藏了太多的秘密和仇恨,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以后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至于那小王爷,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更不要与他有任何交集!”

“爷爷,尽哥哥他很好,只不过是战乱时家破人亡,性格冷淡了些罢了。”

蝶依面带挂泪珠,我见犹怜,眼神却十分执着,鬼老头如鲠在喉,胸中不禁一阵闷痛,他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身子无力的又重新躺下,怔怔的看着顶上的木梁良久,嘴上喃喃道,“罢了罢了,随你吧,我怎么能逼你呢?我不可以逼你啊……”

蝶依有些慌乱:她不明白为何方才鬼老头还和她谈话,现在却又变得病殃殃的模样?莫非是自己说错了话?

这时山尽端着温热的汤药进来,似没有听到方才他们的对话,道,“爷爷,喝药吧。”

鬼老头并未看他,反而闭上了眼,反复叹息道,“如你所愿了,如你所愿了……”

他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只是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想来又是糊涂了。

山尽将汤药搁置在边上,安慰着蝶依,“我们先出去,让爷爷静静罢。”

蝶依轻轻点了点头,将鬼老头的被脚仔细掖了掖,这才掩了房门,待她转过身却见山尽已背上药篓出门,只看到一角青色衣袂。

他甚至连个招呼也没有打。

蝶依紧了紧身上的薄衫,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似乎山尽还站在那儿。

——

夜凉如水,无风,一轮昏黄弦月挂在天上。

王府大办了两日的乔迁宴会,本是喜庆的事,在这夜里却总是有人各怀着心思——不能寐。

小太监烧了一盆滚烫的洗脚水端到李全的屋内,添了几舀凉水、伸手试了试水温,又加了半舀凉水,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洗脚水端到李全脚边,小声道,“总管大人,请浴足。”

李全正坐在椅子上仰头闭目沉思,桌上沏着两盏茶,似在等着谁。此刻只是懒懒的伸出双脚,两边自有麻利的小太监为他脱掉鞋袜,然后这才将脚放进水里。

“嘶——”

李全倒吸了口冷气,脚趾刚沾上水,便连忙抬起,他拧着眉,嘴里悠悠吐出两个字:“凉了。”

端水的小太监楞了下,脸皮抖了抖,连忙叩头道,“总管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奴才这就再重新打一盆!”

李全抬眼瞧了瞧抖成筛糠的监奴,心里的火气“噌”的冒了起来:他一脚踢翻水盆,倏地站起来,怒吼道,“本总管有那么可怕吗?嗯?若真有那么可怕,那为何那个老头能直视我而不避讳?!”

他环视屋内一周,屋内外的小太监皆低头跪得整齐,唯唯诺诺,不敢吭声。

李全一张脸涨得通红,正欲再发泄一通,却听屋角传来一声低低的窃笑声,顿时清醒了几分。他敛了敛衣襟,赤脚穿上鞋子,冷冷对众监侍道,“滚出去!都滚出去!”

犯错的小太监被洗脚水湿了一身衣裳,他连滚带爬的收拾走脚盆,随着众监侍瑟瑟离开。

李全重新坐回桌旁,抿了口茶,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道,“林长使姗姗来迟,害得我准备的茶都凉了,真是扫兴啊!”

说话间,只见梁上跳下一黑衣男子,他身形颀长,动作轻盈如猫,落地无声。约莫而立之年,黑缎将发高高束起,剑眉如锋,一条一字胡显得颇为性感,样貌虽不出众,倒也是萧萧肃肃,想来年轻时也是个英俊的少年。

先前便是他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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