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一样摊在座位上,头歪向一边,明明车里一直有人讲话,外面滴滴答答车流人声不断,她还是自顾自的睡过去了,任凭莫子桉将她的腿拉起又放下,就像在家里睡觉似的,抱着莫子桉的胳膊不放。
苏爸爸在前排副驾的后视镜里看到,指给司机看,两人笑了笑,又聊起天来,下车的时候,苏爸爸在旅馆旁边的小店里买了三只雪糕,白冰棍归苏爸爸,苏绽喜欢颜色鲜艳的绿豆雪糕,那只最贵的奶油给了莫子桉。
苏绽眼巴巴的盯着莫子桉手上的奶油看,一路走一路看,馋的很明显,却仍旧拒绝了莫子桉主动递过来的手,蹬蹬的往前跑着开路。
天气炎热,到手的雪糕很快开始融化了,滴滴答答的一路,两个孩子手上脸上都沾着白色的奶渍,活像两只小花猫,让旅馆前台的阿姨忍俊不禁,笑着办完登记手续,捏了捏苏绽圆圆的小脸,塞给她一小瓶花露水。
旅馆是一座二层的老楼,藏在一条离马路不远的老弄堂里,中间的天井绕着一圈房间,沿着木楼梯上去,房间对着天井,窗外是一条窄巷子,可以看见对面人家的屋瓦,彩虹色的窗帘一拉,就遮的严严实实。
奔波了一上午,三个人都困了,苏绽一沾着枕头就睡过去了,手里还拿着吃完了雪糕木棍,也没来得及抱住莫子桉的手臂,苏爸爸收拾好房间,也在旁边的床上躺下,整个房间很快安静下来,只听见吊扇呼呼转动的声音,床头的电扇也开着,吹动旁边不知名的绿色盆栽叶子,淅淅索索发出轻微的声响。
莫子桉睡不着,躺在床上盯着飞速转动的吊扇发呆,不知不觉睡眼朦胧,梦里奶油一点点的往下滴、幻化成半空中的云飞起来、变成那只小猫咪的样子,合着耳边苏绽略略粗重的呼吸声,飘飘荡荡的坠入更深的梦里。
下午苏爸爸先醒来,让两个孩子起床洗脸换衣服,苏绽出门时的两根小辫早已散的不成样子,但苏爸爸粗手粗脚,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将女儿细碎的头发整理的像出门时那么整齐服帖,和莫子桉两个人折腾了大半个小时,勉强束成两条还算整齐的马尾,用彩色的橡皮筋扎了几个圈,三个人都松了口气,苏绽很给面子的没有太嫌弃。
“子桉哥哥,你说小咪会不会想我呀?”男人下手没轻重,皮筋勒的太紧,公交车上,苏绽的小手时不时的拉扯头发想弄得舒服一点,一边拉一边晃莫子桉的手发问。
小咪就是苏绽抱回家的那只小奶猫,初时还有些认生,几个月过去已经成了苏绽的爱物,常常抱在怀里不撒手,出门之前更是千叮咛万嘱咐妈妈记得给小咪喂食。
小猫有灵性,知道是莫子桉救了它,常常偎在他脚边睡觉,或者时不时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他的手指,饶是他自诩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会被小咪折服。
“我们回去找它玩就是了,你看,旋转木马!还有摩天轮!”莫子桉的心思已经被路边的游乐场完全吸引,忙不迭的指给苏绽看。
苏绽和莫子桉都是第一次见到大型的游乐园,平日里只有青堤小学外面的小广场上的充气堡游乐场,滑梯秋千之类,常常人满为患,还有一处简易的旋转木马,粗麻绳绑着塑料凳,电源一开就咿咿呀呀的转动起来,苏绽是常客。
再三叮嘱两人听话不要乱跑、免得走丢,苏爸爸带着两个孩子投入密密麻麻的人流中:苏绽像是充满了电的洋娃娃,活力十足,看到什么都要冲上去看;莫子桉稍稍安静一点,也被穿着小丑衣服的人吓的哇哇乱叫。
两个人身高不够,云霄飞车、大摆锤之类的都不能玩,但旋转木马、卡丁车这些没那么惊险的项目两人都玩了个遍,半空中呼啸而过的尖叫声,舞台上的音乐,笑呵呵的玩偶,两人都开心的蹦蹦跳跳,一天下来,两个人嗓子都哑了,兴奋的满脸通红。
“爸爸,我们时候再来?”晚上六点,游乐园闭园,苏绽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又看,晃悠着苏爸爸的手臂。
一串粉红色的气球飘在苏绽和莫子桉中间,细细的塑料线松松的系在苏绽的手腕上,她一跳一跳的往前,扯着莫子桉没办法稳稳当当的走好,三人在人流中被冲散几次,都被人高马大的苏爸爸重新拉到一起。
一路拥挤着回到旅店,苏绽早在半路上就累的睡着了,此刻脑袋搭在爸爸的肩膀上,口水将蓝色的衬衫湿成透明,莫子桉也困,在公交车上的时候脑袋垂到胸口,被苏爸爸拨到一边靠着,到站的时候自己醒了过来。
晚上借了旅馆的电话给联系家里,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来,苏妈妈温婉的声音在那头,苏绽一声脆生生的妈妈喊的极为响亮,抱着听筒兴致勃勃的分享今天在游乐场的见闻。
等到苏绽咿咿呀呀说的倦了,苏爸爸说完了两个孩子的情况,又问了家里,眼看快要挂电话了,莫子桉嘴张了又合,踮着脚觑了觑旅馆老板娘时不时剽过来的眼色,终是没开口说想跟妈妈说说话。
苏爸爸正要挂电话,苏绽却突然冲着话筒问了一句:“妈妈,莫妈妈在哪里呀?”边说边将莫子桉往放电话的桌子拉的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