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言让谢言玉心里起了几分深思,看着怀中之人的脸色起了几番变化,“为何这样说?”
三七想着那场梦,心都快碎了,“从第一日上山时,我见你上山就感觉不对。”
大抵是看人躺的不太舒服,谢言玉捞起她,在怀中为她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又用手圈起她的颈背,“接着说。”
“妙手是偷儿,不说武功如何,轻功应该到了臻化的地步,你却在我之后上来,可见你不是他。”三七舔舔干錮的唇瓣,“那日我看着这些蛊人,回去后便想起了那匣子上的画。你我共事,皇帝病重,需要清心蛊来救,这一切你应该早就知晓,所以那个匣子其实是你故意让我发现,后面的种种也是你推动我来一线天寻找解蛊之法的。”
“你为的不就是此刻。”
三七虽然脑袋不如谢言玉好使,可这一切种种亲自走过场后,也明白了几分。
她觉得这郎君薄幸,骨子里是不近人的,怕是朝颜那场戏,也是他知道的,并且刻意允许的。
利用爱慕自己的女人,朝颜和她都是一样的不幸。
只是有一事,她还不明白。
为求心死,三七犹豫半天,还是问了,“你手上有这么多证据,为什么不自己拿解药给皇帝?而非要引我来?”
皇帝醒了,只有谢言玉知晓,三七并不知道。
不能说谢言玉在其中没有做补救,那枚蛊虫忽然出现在太医院就是他的手笔。
皇后与皇帝青梅竹马,不说感情上,背后的枝节关系也不是靠这些能够撼动的。
就凭皇帝对齐国公得信任,他要是贸贸然呈上,说不定证据到半路就没了。况且就皇帝现在这副样子,知道了,恐怕碍于身体情况,也会轻易发落。
只有先慢慢将朝堂上的人都换了,在趁着皇帝蛊虫排尽了,齐国公大意之时,这才好出其不意的当面面将证据都呈上。
这当中,一环扣着一环,半点都马虎不得。
其余两项,谢言玉做的很好。现如今只剩下解蛊了。
也并非谢言玉不想自己拿,而是三七体质特殊,为阴人,这出洞穴一事需要她来打头阵罢了。
本该是说出趋利避害的时候,谢言玉却在此刻无端犹豫了,他知道若说出一切,恐怕以面前之人的性子,肯定会帮他、助他。
只是这情分恐怕是彻底要断了。毕竟她将自己当枕边之人喜爱,可她的郎君却只图谋权力,算计。
如今只好咬死不认,待出去后在慢慢弥补。
谢言玉垂了眸,乌鸦鸦的羽睫轻颤了片刻,“我听不懂,你再说什么。”
三七哪还有心力与这种人周旋,她嘴皮子上下翻动片刻,吸引谢言玉低头。
果然那人见听不清自己说话,身子倾了下来。
就是此刻,三七眼准手疾将面具撕下,“你还要不认吗……”
话未说完,见到面具底下是妙手那张脸时,却愣在了当场。
谢言玉心思老练,却是早有预谋,不然岂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将破绽露出。他面色平静,仿佛在纯真不过,“认什么?”
三七气的咬牙,觉得事情有异,可怎么也无法想通其中关节。因此便虎着张脸,不答话。
这一期间,她又发现了什么一般,连忙将动动身子,“你个登徒子,还抱着我做什么?!”又惊又气之下,她终于觉得两人的距离过分近了。
而谢言玉顶着妙手那张脸,笑的颇为无赖,“温香软玉,某又岂有不舒服之理。”
这便是明晃晃的调戏了,三七立刻手成巴掌,糊了上去。可掌在半空之际,被一股力道捏住,“这可不是淑女的行为。”
“你一个小偷,还跟我说什么淑女?这可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了。”除去先前身体那股不适,三七更多的是心里头装了太多。此时缓过神来,虽仍有几分怀疑,到底也不像之前那副半生不死的模样。
更何况,能够将她擒住,谢言玉应该没有那个的本事。
可以伤心,也只能伤心片刻。
可以难过,但也不必一直放在心里。
谢言玉见状心思又沉了几分,这恐怕并不是多将他放在心上,便是这般有伤心了,也只是难过半刻而已。
再回想朝颜那场事情前后,三七虽伤心难过,可并不像其他女郎一般要死要活的,倒是很快打起精神规划事业。
谢言玉哪能允许这种事,他既然出了真心,恨不得对方将心肝都涂了地献给他。
他专挑三七不爱听的,试图在她心中掀起波澜,“你先前说谢言玉,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不是他府上的婢女。”
糟了,怎么将这件事忘了!三七不知如何解释,脑海中掀起了一片风暴,后脑勺感觉都要冒汗,她哪里知道人家的话,只是想让自己多想起他。
有了牵连,就有纠缠,世上情爱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