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喃喃自语道:“她还小,又娇气,受不了苦的。”
一直守护宋幼安长大的未影怎会不知这些,何况她身子本就才大愈没多久。
他低眸,掩下翻涌的情绪,郑重应了句:“明白,我马上去办。”
宋幼安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漆黑的木箱中,整个人被迫蜷缩着,伸展不开。
马车压上凹凸的青石板路,摇摇晃晃,导致她在木箱中左磕右碰。一直都是养尊处优的金躯贵体,突然遭受这样的对待,痛意浸身,似在叫嚣着不满,更添了她的难受。
她无助地抱着膝盖,双唇紧抿,目光飘忽。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她感觉到恐慌和害怕。
刺客突然来袭,玩了出声东击西,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当时就明白过来自己中计了,却没有时间深思其他。
如今被困住这里,逃脱不出,她倒是沉下心来,开始思索这件事的不对之处。
而可笑的是,只是略一思索,她便能想到,定是身边信任之人生了暗心。
真是她的好统领啊!
她不禁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不愿再去想这一切。
可那些拼命赶来、誓死守卫自己的风影暗卫们凌乱倒在暗巷的一幕,在脑海中忽然浮现。
还有被一剑刺穿、唇角流血还要催她快跑的寥汀。
真如当头一棒。
敲碎了她所有的天真妄想和逃避的心思。
宋幼安不由蜷缩成一团,身子随着木箱的晃动而抖动着,却又像是本身由内而外地颤抖,俏颜愈显苍白,紧阖的眼角隐隐渗出一丝晶莹,划过额穴,飞快地消失在鬓发中。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不再颠簸,似乎是已经行入平缓的道上。
就这样又行进了半个时辰,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她被关了太久,一路上又颠簸来去,难受不已,脑子晕晕沉沉的。等感觉到马车停下,才立马回了神,紧张地戒备起来。
这时隐隐约约听到马车外面有人在说话。
“先把人藏在这里,等城防松下来,我们再来接走。”
“大人只要备足了银子,放多久都行!”
紧接着,有人踏上了马车,将装着她的箱子抬起来,走了一段时间路,才又重重地放下。
慢慢地,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完全安静下来。
她以为人都走了,便长长地舒了口气。
不成想又听到了一道脚步声,又轻又缓,似乎在慢悠悠地朝她走来。
临近时,脚步声停了下来。
她听到了木箱锁被钥匙转动地声音。
“噔”的一声,锁开,接着箱盖被掀开,一阵光亮透了进来。
不是多刺眼的光,但被封在箱子里太久,乍然一现,她有些受不住,下意识抬手挡住。
等眼睛适应了过来,她才犹疑地放下胳膊,提防地看向面前的人。
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艳妆妇人,此时正兴致饶饶地盯着自己,说话的声音有些做作的娇柔,“原来藏的,是一个如此清灵娇绰的小姑娘。”
宋幼安强自稳下心神,质问她:“你是何人?”
妇人但笑不答,只忽地低头贴近,抬起她的下颚。这样的行为过于冒犯与不适,她下意识撇过头,目露不悦地斜睨着她,扬声喝道:“放肆!”
“看来是个金尊玉贵的小姐。”妇人掐着嗓子嗤笑道。
她复而抬手,掐在宋幼安下颚角,用力掰正她的脸,对上她抗拒的目光,语气半嘲半狠,“可惜进了我这春玉阁,即便你是世家贵族,也得给我低眉顺眼受着!”
宋幼安不住地挣扎,可妇人的力气太大,她难以逃脱掌控,只能瞪着一双眼睛,任凭摆布。
妇人见她消停下来,露出不屑的笑容。她细细地打量宋幼安的面容,一双半眯的狭目似乎在盘算什么,泛着精光。
许久,她才满意地松开了手,笑眯眯道:“这样一副丽质容貌,配上眉眼间未长开的稚气,倒真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瞧着她眼中的谋算,宋幼安虽不知道其中具体,却本能地心生抵触厌恶。
“小姑娘。”
妇人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小姑娘的心思过于易懂,她不由弯了眼角唤她,面色顷刻之间变得真诚,语重心长道:“我呢,看中了你的脸,也实在不忍你受折磨,所以你要乖乖的听我的话。”
“那些人将你藏在这里,吩咐的是只要你活着就行。可人活着,有数不来的活法,缺胳膊少条腿,花了脸脏了身子,也都是活着。你说对吧?”
宋幼安脸色骤变,眼底隐隐闪过一丝恐慌。
明明一脸的真诚含笑,可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恶毒的威胁,引人心生惧怕,背脊发凉。
她怎么敢?!
委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