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打定主意不给工钱了。
岑秀儿气得牙痒痒,目光一转看见院落围栏里堆着的一袋袋梨子,脑袋里蹦出了个主意。
她给沈流使了个眼色,沈流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梨,不可置信:“你要我偷梨?”
“嘘,轻一点,这话说得多难听,”岑秀儿笑眯眯道,“都是一家人,什么偷不偷的。”
她把岑有梅的话照搬了过来,沈流一时间哑口无言,只道:“耍小聪明劲儿倒是挺多。”
却是默许了。
二人蹑手蹑脚走向围栏,漆黑的夜色中却突然浮现一抹钛合金的光芒。
岑秀儿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大黑狗在瞧着自己。大黑狗膀大腰圆,精壮非常,圆头虎脑,脸上的肉胖到耷拉下来,一看就是村中狗霸。她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赶忙拉住沈流。
沈流皱着眉头甩开她的手:“不要偷偷牵我的手,朝三暮四的女人。”
岑秀儿:……大哥她只是大晚上看不清不小心拉错了好吧。
“狗。”她顾不得解释,指了指那只大黑狗,用气音说道。
岑秀儿已经预备放弃这些梨了,身后却猛然传来一股推力,将她往大黑狗的方向推去。
岑秀儿吓得头皮发麻:好阴险的男人!难道今天她要被咬个对穿?
不想下一刻,那大黑狗却吐出了舌头,用自己沟壑遍布的大胖脸亲昵地凑到岑秀儿腿边蹭了蹭。
诶?
岑秀儿诧异之时,沈流已经走进去扛起两袋梨子默默地搬出了院子。
期间大黑狗一直用爪子勾着岑秀儿要摸摸,没有一丝要把注意力分给沈流的模样。
顺利搬走两袋梨子作为工钱,走在路上的风都是香甜的。
岑秀儿蹦跳了几步,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头上,她拿下来一看,发现是桂花的花瓣。
再抬眼,只见皓月当空,银河倒悬,淡淡清辉恍若轻纱遮掩人间,朦朦胧胧之下,银桂枝头花团锦簇,芬芳馥郁。
岑秀儿一时间看呆了,待到沈流走得几乎快看不见人影,才猛然追上去,一边追一边想:高楼大厦在几百年前竟是如此景色。
到家后,岑秀儿数了数梨子,一袋子差不多有四五十个,分量极重。
沈流默不作声地坐在小矮凳上歇息,汗水浸湿了衣裳。
“我给你下碗面吧。”这会儿岑秀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主动说道。
沈流扫了她一眼,微微点头。
岑秀儿来到厨房里,岑家的厨房本来就不大,放置了第二天要卖的食材后,更是显得拥挤。
赚了点钱后,岑秀儿就去市集上买了猪肉和一些食物,债总有一天可以还清,但是岑父岑母一直只吃素菜,饭也舍不得吃,对身体不好。
她准备做碗雪菜肉丝面,先将猪肉切成肉丝状,放入料酒和酱油搅拌腌制一会儿。
这会儿就把葱切成末,再熟练地用刀背拍打蒜背,拍出蒜肉,剁成碎末。
这时候岑秀儿突然发现墙壁上有个瘦长的黑影,吓了一跳,转过身发现是沈流,拍着胸脯道:“你干嘛不声不响地站在这里,吓死我了。”
“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沈流问道。
“我一直都会啊。”岑秀儿漫不经心地用铲子挖了点猪油放进锅中化开,待油热下入肉丝和葱蒜翻炒,香味顿时扑散开来。
待肉丝变色下入雪菜,加进适量的水,岑秀儿抓起一把面条问沈流“够不够?”
“嗯。”沈流答道,目光在厨房里逡巡,很快发现一大盆土豆条。
“你弄这么多土豆干什么?太浪费了。”他微微皱眉。
“哎呀又不是我一个人吃,我现在在寒山学院门口卖这个,可赚钱了。”
岑秀儿骄傲地抬了抬下巴,“你放心,欠你的钱很快就能还上。”
锅里的面条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沈流嘴里咀嚼着“寒山书院”四个字,冷笑道:“我看你莫不是还不死心。”
岑秀儿正给他盛面呢,就听见他阴阳怪气地来了这么一句,不由得糊涂非常。
不死心?什么不死心?
“徐行已经定亲,不会再看你一眼了,你不若脚踏实地找一份营生,寻个老实的汉子成亲。”
成亲成亲,她爹都没管这么宽!更何况她卖了几天了徐行都没来,保不齐是不打算来念书了呢。
岑秀儿冒起了火,把面碗塞到沈流手上将人推出家门:“碗不要了!慢走不送。”
翌日一早岑秀儿特地只带了一半的土豆,待学子们上早课时,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她身板小,带着锅盆移到树底下也不费力气,随即隔着窗户和一个学子比了比锅盆,那学子名叫郭方,是岑秀儿的常客,看见岑秀儿的举动,很快点点头。
郭方的坐席恰巧在窗边,岑秀儿方才委托他帮忙照看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