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子或者说季尚汶一脸怒意的走了进来,孙师爷弯着腰跟在后面。
他带着季夫子走到书房,听到季强的调戏,季夫子不等他通报直接推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发面馒头。
季强嗤笑,“哪里来的乡野村夫,敢在这叫嚷?”
“栓子,几年不见,这么威风了?”季夫子瞪着季强。
他离开的时候,不过是兄长身边的一个跑腿小厮,如今都狐假虎威起来。
听到这个尘封以久的名字,季强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季夫子走到季强面前,俯视他道,“你当初打碎了兄长的笔洗,还是我替你说话,你还看不出我是谁?”
季尚清虽然不能科举,少时却十分喜欢舞文弄墨,花了大价钱收集许多珍奇的笔洗。
每个笔洗都够寻常人家吃上几年。
栓子不小心打破了笔洗,差点要被大少爷季尚清赶出府去。
季尚汶恰巧来书房找人,见他可怜,帮着说情才留下他。
当初这件事只有季尚清,季尚汶和季强知道。
眼前人就是老爷要找的二老爷,想到老爷如今越发威严,季强腿软到站不起身。
“怎么?还要我继续说下去?”
“不,不用,二老爷,刚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小的给您赔罪。”
“你家老爷教你这样赔罪的?更何况你得罪的是我的徒弟。”
季夫子眼睛盯着季强,敢调戏他未来的徒弟,就要承担后果。
想起出京之时,府中上下都为小姐的婚事谨言慎行,唯恐被别人抓住把柄。
季强站起身来,艰难的跪到地上,对着林婉意和季夫子说道,“小的这就给您赔罪。”
说完用力扇着自己的脸,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室内不绝于耳。
季夫子没有出声,季强就不停的扇着自己,足足有几十下才被叫停,猪头样子哪有之前的嚣
张。
“王兄,让你见笑了。”季夫子解决完季强,不好意思的对王太守说道。
王太守讪笑,人家的家务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无碍,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林婉意在一旁的椅子上围观全程,震惊的看着季夫子,这还是之前的学堂懒猫吗?
选择性的忽略了“徒弟”二字,她和季夫子并不相熟,这徒弟应该另有其人。
按照王太守和他的熟捻程度,加上季强前后的表现,庄子上每天教书的季夫子竟然是京城百年世家的少爷。
看到季强还跪在原地,季夫子训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灵羊角拿过来给林姑娘。”
季强应答道,“是,小的这就去。”磕完头下去取东西。
王太守作为东家,对季夫子说道,“季兄,晚上我设宴,我俩不醉不归。”
“下次下次,家中还有要事,多谢王兄。”
知道林婉意着急把药交给医馆,季夫子没有在书房多做停留。
拿到季强手中的匣子,季夫子就带着林婉意告辞。
季强肿着张脸,期期艾艾的问道,“二老爷,小的上哪去找您?”
“不用来找我,三日后我会给你一封信,你带给兄长即可。”
“可是......”
还没等季强吐出老爷交给他的任务,季夫子和林婉意已经驾着马车飞快的离开。
下午的道路十分空旷,马车的车辙在脚踝高的积雪中压出两道车辙。
林婉意和季夫子都没有开口,专注的看着前面的道路。
“今日之事多谢季夫子替我解围,
对于以前的往事,季夫子不知道从何说起,林婉意也识趣的没有问。
来到医馆,眼尖的药童早早叫来张大夫。
小心的把药匣从马车的软垫上取下来,林婉意双手稳稳的把匣子递给张大夫。
紧张的看着张大夫打开药匣,里面有一块玉白的角躺在丝绸上。
张大夫小心的拿起玉角,对着光亮端详了片刻,放回木匣子中。
“张大夫,怎么样?是你要的灵羊角吗?”
“是的,今天我连夜炮制,明天你妹妹就可以用新药。”
得到张大夫肯定的答复,林婉意心中的大石头才算落下。
再三谢过张大夫,林婉意和季夫子才离开医馆。
回去的路上,林婉意驾着马车,季夫子坐在车辕上。
“季尚汶,京城人士,爱读书,爱睡觉,爱美食。你愿意做我徒弟吗?”
正在赶车的林婉意手中的鞭子差点掉地上,徒弟是什么鬼?
“不了,我现在不需要师傅。”
“你最近在为灾民的事忙,老夫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