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会差家仆来,等事情梳理妥当,再亲自上门答谢姐姐。”
杜掌柜大手一挥:“跟你杜姐姐还客气呢!包在我身上,你尽管忙你的去!”
随即爽快立了字据,“小厮”小心收下,便告辞离去。
“主仆”两人出了胭脂铺便疾步往城西走,进了一家成衣铺子,出来时,已打回原形穿回了粗布衣。
兴生还是不敢相信,“那玩意儿真能卖出去吗?”
姚蓝双手枕后脑勺,脚步悠哉悠哉,神情舒展,“哎呀,这城里这么多有钱人,没问题的。十天后我就有钱啦!”
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兴生也不好再泼凉水,索性顺着她的话问:“如果全卖出去,你就有四十两了,你准备用来干嘛?”
姚蓝掐个响指,“租地!带大伙赚钱!”
“租地?”兴生不解:“既然卖这个什么口红能挣钱,为什么还要租地,带着大家卖口红不就行了?”
姚蓝伸出食指晃了晃,“此言差矣,买口红的只是那一小部分富庶人家,大伙都卖,市场饱和了,终究不能长久,只能赚赚快钱,发展农业才是脱贫之道,毕竟口红可以不用,饭是必须要吃的嘛!”
兴生似懂非懂地挠挠头,喃喃着:“一支给那掌柜的一两也太多了。”
姚蓝笑而不语,给得多她才会拼命卖,一个月才能卖完的东西若是十天就卖完,就赚了二十天的时间,花钱买时间,怎样都是值得的。
……
十日后城西成衣铺
姚蓝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收据,递给兴生。
手为什颤抖?
偷了家里的全部家当并花光了,被家母拿竹条抽了一晚上。
不止手,她现在浑身都是红印条,还好母亲讲武德,没有抽脸,否则她…她就只能顶着大花脸进城啦!
兴生接过收据,说:“你坐这等我。”
姚蓝扶着腰颤颤巍巍站起身,叮嘱道:“去了多观察,多问,杜掌柜无论问你什么,都说不知道。”
兴生点点头便出门了。
半个时辰过去,兴生还未归来,姚蓝越发焦灼起来。
她站在街边抻长脖子,像块望夫石般翘盼。
终于,一道褐色身影冲出繁嚣,百米冲刺般向她奔来。
姚蓝顾不得浑身疼痛,疾步迎了上去,“怎样怎样!卖出去了吗?”
兴生喘着大气说不出话,只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塞给姚蓝。
姚蓝掂了掂钱袋,知道事办成了,兴奋问道:“杜掌柜可有说什么?”
“呼——要!”兴生满头大汗,顺了好一会儿气,说道:“杜掌柜说,还要货。”
闻言,姚蓝勾唇一笑,豪横道:“走!咱们去获州城最好的酒楼大吃一顿!”
·
正是饭点,海客楼宾客如云,店小二有条不紊的接应,生怕怠慢了哪位不得了的人物,毕竟能来这吃饭的可都是非富即贵的矜贵人。
“小二,点菜!”
“来嘞!”小二寻声望去,妈呀!来了两个啥玩意儿!
他小跑过去,不动声色打量桌前对坐的农村丫头小子,挂上职业假笑,小心提醒道:“两位,我们店里吃一顿可不便宜。”
至少能买半车你们身上穿的粗布衫。
“我知道。”姚蓝抱手,扬起下巴,嚣张道:“你们店都有什么特色菜?”
“我们店的红烧肉、酱肘子、八宝葫芦鸭、焖汁鲍鱼、脆皮乳猪……”小二像背菜谱似的,滔滔不绝地念了一堆菜名。
“来份红烧肉,再随便来两个小菜。”姚蓝想了想,又问:“这些多少钱?”
还是问好价钱比较稳妥,万一被扣在这洗几年碗就得不偿失了。
小二比了个剪刀手,“二两。”
何止是不便宜,简直是天价,姚蓝挨了顿死打才偷了三两,她娘大半辈子的积蓄。
“太贵了,我们上别家吃吧。”兴生起身要走。
姚蓝扣了扣桌面,“坐下。”
又偏头对小二道:“上菜去吧。”
她偏要尝尝这获州城最贵的酒楼做出来的菜肴是什么人间美味,居然能卖出龙肝凤髓的价。
兴生坐下,沉默半晌,小声讷讷道:“蓝儿,你变了好多。”
姚蓝啜口茶,笑嘻嘻问道:“哪里变了?”
兴生闷声说:“往日里你可不会这样糟践银子。”
他想不通,二两银子能买一头猪了,用来吃这一顿饭太浪费。
姚蓝叹口气,话锋一转,问兴生:“你去胭脂铺子,杜掌柜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还要货。”
“还有呢?”
“说第二天太守家的千金来买了一支,第三天便好些官家小姐来买,第四天便卖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