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1 / 2)

徐逸尘也不知道他和于心芳的这场争执是怎么开始的,也许起因是他出门时忘记带那一袋垃圾,也许是从奶奶家回来的衣服没有及时放进洗衣机里洗,啊对了,又或许是他很倒霉碰上于心芳心情不好,就像那个人活着的时候一样,心情不好就拿孩子出气。

导火索是于心芳的一句话,“你怎么从来都不让人省心。”

徐逸尘在于心芳面前一向是惯性沉默,因为不论说什么在她耳中都是狡辩和强词夺理,他知道自己不优秀达不到于心芳的标准,但他已经坚持不住了,他实在没法做个好孩子,他没法拿回来年纪前几的成绩、没法获得三好学生奖状、没法遵循于心芳的所有话。

他沉默站着好久,自以为在心中做足了反抗的勇气,但一出声颤抖的声线就把自己暴露了个彻底,他说,“妈妈我不想努力了。”

“我不知道学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没有目标没有理想,所有的只有你口里的标准,初中的时候你说必须上一中,我考上了,然后你说选理科我就选理科,你说必须进实验班我就进实验班,你说只要保持在实验班就可以打篮球我就努力留在实验班。但是篮球比赛输了你知道吗,我现在也不想打篮球了,我什么都不想做,因为我什么都做不成。”

于心芳只冷漠地看着,然后耷拉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开口,“这一切都源于你自己根本不够努力,篮球赛输了就输了,小孩子过家家的比赛,你已经17岁了别这么脆弱,动不动就说什么坚持不了的话,你以为别人的成绩就是很容易获得吗?”

虽对于心芳的话早有预料,徐逸尘还是半响都吐不出一个字,他害怕于心芳说出的每一个字,一个个字就像削的尖利的圆锥,每落下一个字就重重地锤在他身上,刺进他的身体里,留下几个带血的窟窿。

很痛。

像是真的感受到了刺入身体的圆锥了一般,徐逸尘紧皱着眉头,手死死攥着袖子,深深吐了一口气,“如果你只是为了用我争那一口气,那你的所作所为不也很像小孩子过家家吗?”

“从我爸死了你就断了那边的联系,又不停地要求我,不就是为了争那所谓的一个女人也能把孩子教的很优秀那一口气吗?”

“我是你,不,是你们,你和我爸,你们的玩具吗?”

徐逸尘抬头看向于心芳,说狠话的人是他但他反而一脸苦痛,眼里的眼泪摇摇欲坠,反观于心芳则冷静的不能再冷静,徐逸尘苦笑一下,不愧是于心芳,这么多年,终究是活成了刀枪不入的样子,这应该是她所期望的。

她抱着胳膊,眼睛一眨不眨,“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出去。”转身之后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把脸洗干净。”

唐栗原本是没想要哭的,不然也不会跑出饭店之后还反过来安慰周碎安,但坐到出租车上之后,手机里除了周碎安的一句“放心,我会处理好。”便没了声响,李月汝甚至一句解释和抱歉都没有,不是说是同事的孩子吗?好歹是这一句也好啊。唐栗越想内心的委屈不断翻腾,她觉得自己太奇怪了,在这种时候甚至搞不清自己的情绪究竟是愧疚占最多还是委屈占的多,她既愧疚于李月汝一个人辛苦把她养大,从来不缺欠她的,但又委屈于自己唯一的妈妈组建了新的家庭,还生了一个新孩子。

唐栗一直觉得在她和妈妈的新家庭中,那个叔叔和新孩子是不得见光的外来者,今天李月汝提到出国的事,唐栗才明白或许自己才是那个见不得光的孩子,她是父母走向幸福的新家庭的绊脚石,是她分走了那个新孩子的爱而不是属于她的爱被夺走了。

从父母离婚开始,唐栗才逐渐感知到像周碎安那样,父母感情好且开明的家庭是有多难得,尽管如此她也从未羡慕过,只会感叹周碎安为人处世就像他父母一般处处得体,温润如玉。也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她真的很羡慕周碎安,不仅是周碎安,是羡慕所有拥有父母的爱的小孩。

唐栗起初只是一个劲地流眼泪,越快开到小区门口越止不住的抽泣,还有一两百米的时候整个人哭得难以自制,问价钱的时候声音都被不断地抽噎噎得断断续续,惹得司机大叔都忍不住安慰道,“小姑娘,这是怎么了?成绩考差了还是跟爸爸妈妈吵架啦?哎,你们还小,这会哭一哭呀也好,加深印象,以后回想起来就会发现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会特开心了。”

唐栗听着用力点了点头,眼泪又唰唰地往下落,口齿不清地说了句“谢谢叔叔”就下车了,刚下车就张嘴结结实实地吸了一口晚上的冷风,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就开始不停地打嗝,边打嗝边查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徐逸尘看见唐栗的时候,正是她对着手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偏偏两人又这么撞上,徐逸尘犹豫了一下还是迎着走了过去,边走边有些后悔发刚刚那条回复。

唐栗;【怎么没来学校,是有什么事吗?】

徐逸尘;【没死,明天就去。】

徐逸尘还没想出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唐栗家小区门口,就看着这人头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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