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芳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眼泪滚落下来,她顿了两秒,没接纸巾,伸手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蒙住。
赵云廷叹了口气,坐到床边开始削苹果,“人这一辈子总会做错事的,逃避可没有用。
于心芳没出声,往旁边挪了挪裹着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赵云廷,不再开口。
徐逸尘是慢慢走回家的,由于医院离家不算近,他感觉自己走了很久但好像只走了一半的路程,忽地手机在兜里震动了几下,冬日很冷,他仍是将手机掏出来看信息,担心是赵云廷有什么事。
划开的一瞬间他慢慢停住了脚步,愣在原地。
【这句话应该当面说最好,但是有些话面对面确实难以表达,尘尘,妈妈做错了,对不起。】
【这几年,你辛苦了,谢谢你包容妈妈,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努力学习做个好妈妈的。】
“啪”地一滴水落在手机上,徐逸尘恍若隔世地抬起头望着天,发现并没有下雨才后知后觉地伸手捂住脸。
唐栗今天罕见地没睡多久便醒来了,她忘记拉窗帘了,这会外面阴沉沉地一片,她盯着看了会,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飘落,她凑近看了看,才发现是下雪了,大片的雪花在天上飞舞,这应该是今年第一场大雪,这么想着她掀开被子往客厅走去。
年年也已经放假了,正在客厅看动画片,但声音放得极小,唐栗有些奇怪问了句,“你可以听到电视声吗?”
年年回答地响亮,“能!妈妈说不能打扰姐姐睡觉。”
唐栗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没事的,姐姐睡着的时候什么都听不到。”
年年刚要说什么忽地瞥见了窗外的雪,丢了遥控器就冲了过去,“姐姐!好大的雪!”
手机铃忽然在房间里响起,唐栗跑去接了起来,是徐逸尘。
“喂,怎么了?”
徐逸尘的声音有点小,但又感觉像是身边的收音机传出来的一般,模模糊糊地,但唐栗听出他在笑,他说,“是不是把你吵醒了?拨通了电话才想起你可能在睡觉,但是又想亲口告诉你。”
“没有,今天醒的很早,发生什么事了吗?”
唐栗边说边走到客厅坐下,刚坐下年年就缠过来,他正是处于对电子产品格外感兴趣的年纪。
那边停顿了一下,说出口的声音略带沙哑,“我妈妈,刚才给我发信息,说对不起。”
唐栗微微怔住,摆弄年年头发的手也停了下来,“你…你现在在哪?”
徐逸尘也愣住了,因为他正好走到了唐栗家楼下,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叫唐栗出来,原本只是打算在她家楼下呆会打电话告诉她这件事,唐栗突然地发问让他以为她看见了自己,抬头望了望,只看见了漫天白茫茫的雪花,“我在你家楼下。”
唐栗急急说了句“我马上下去。”就挂了电话,起身换衣服的时候却被年年给拉住,“姐姐去哪去哪?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乖,你在家里呆一会啊,姐姐马上回来。”
年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姐姐,我一个小孩自己呆在家里很危险,而且我保证不给你添乱,我全都听你的。”
徐逸尘第一次见到唐栗的弟弟,他不会和小孩相处,只懵懵地看了会年年,又求助地望向唐栗。
唐栗蹲下来将年年往前拉了拉,“叫哥哥。”
年年点点头,仰起小脸,甜甜地,“哥哥好,我叫余年年,是姐姐的弟弟,唯一的弟弟。”
唐栗弯着眼睛夸奖他,“真棒。”说完又帮他把手套帽子整理了一下才站起身,“好了,去玩雪吧。”
看了看年年在不远处玩雪的小背影,唐栗才转过身去拉徐逸尘的衣袖,“家里没人,不忍心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就一起带下来了。”
徐逸尘将手从兜里拿出来,摇了摇头,“没事,我来的也很突然。”
唐栗顺势将他的衣袖又抓紧了一些,往他那边靠了靠,“你不来我也打算去找你的,因为感觉你很难过。”
徐逸尘微微弯腰,正视着唐栗,眸子黑亮黑亮的,“我一点都不难过,我很开心。唐栗你还记得吗?我说我总是坚信妈妈是爱着自己孩子的,看来这句话还算有道理。”
唐栗伸手扑了扑他头发上的雪花,“但是还是不太容易吧,不习惯对不对,不过都会好的,因为是妈妈所以尽管做了错事也总会原谅她的。”
徐逸尘跟着笑,两颗虎牙尖尖地戳在下嘴唇上,“毕竟还有赵老师,我感觉他这人总是能说出一些我听不太懂但是又好像很正确的话,你说他是不是不应该学化学应该是学哲学的吧?”
唐栗还未来得及答话,年年的声音远远传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姐姐!哥哥!快来帮我堆雪人!”
周碎安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地上已积起一层薄雪了,此刻雪还在不停地往下落,他没有欣赏雪景的心情,几乎没有停顿地往外走,忽地一个声音传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