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说什么?”
李云舒怔愣一下,随即扯出一个苦笑,“我想送他去戒毒所,我就想来请求你,可不可以等他完全戒掉这个东西,再来追究他的责任呢?”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无理,可是我还是想来试一下,他似乎对你有什么执念,我怕再加上这毒瘾,他会做出极端的事,我...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家人了。”
诚然,李云舒的话很令人动容,但唐栗一闭上眼就是灰扑扑的,缠绕不开的蜘蛛网,那里面缠绕着很多东西,有刀划在手腕上的冰凉触感,有无数个闭着眼毫无睡意的夜晚,有怎么洗好像都洗不干净的身体,有在自杀的念头和对死亡的畏惧之间的痛苦挣扎。
还有徐逸尘被踩在脚下的脊背,还有周碎安心里永远无法填补的黑色的坑。
还有为什么,她痛苦的时候没人来救她,而他却有人帮忙呢?他付时正又凭什么呢?或者说,他这种人配得到救赎吗?
唐栗不知是怒气还是难过,总之压得她根本没法正常思考,只本能觉得再呆在这里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猛地站起身,慌乱地抓起书包和那个信封,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咖啡厅。
她一直走出好久,都感觉咖啡厅门上挂的那串铃铛的声音还回响在自己耳边,呈不断扩大的趋势,吵到她几乎听不清任何声音,以至于她没办法正常行走,只能死死捂着耳朵蹲在路边。
人很多、车也很多,本该是嘈杂沸腾的,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见,她世界里唯一的声音,就是那阵刺耳的叮铃声。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震动了好几下,她才恍若隔世地去摸手机。
接通之后唐栗只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那头的人却立马听出了不对劲,原本要问的“到家了没”吞回去,转而问了句,“你还好吗?”接着迅速补了一句,“你在哪?”
唐栗感觉耳边的声音变成了持续的耳鸣,使她头很痛,更难以思考,只断断续续地吐出了“咖啡馆”三个字。
徐逸尘声音很冷静,静静听了会她那边的车鸣声和人声,简短道,“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然后把定位发给我,知道了吗?”
徐逸尘过来的时候唐栗看着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她确实如徐逸尘所说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躲了起来,这是个餐厅的后门,是个狭窄的巷子,就算天还没全黑,这里也是阴暗幽深的,踏入这里第一步就感到那残羹剩饭和厨余垃圾的馊臭味萦绕在鼻尖,可唐栗却置若罔闻,蹲坐在那里,缩成了一小团。
徐逸尘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好像怕惊扰她了一般,缓步走了过去,可在即将靠近时,唐栗仍是被吓了一跳,似乎看到了自己极恐惧的事物一般睁大了双眼,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才放心的垂下眼。
她情绪转变的很快,其实只有几秒钟,可徐逸尘看的很清楚,两步走到她身边屈膝半蹲下来,温声问她,“想回家吗?”
唐栗摇了摇头,勉力对他笑了笑,“对不起啊,感觉你总是为了我跑来跑去。”
徐逸尘伸手拨了下她凌乱的发丝,也笑了笑,“不是说好了吗,要安慰你的。”
唐栗低下头,好久没说话,就在徐逸尘做好长时间等待的时候,唐栗忽地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我没法原谅他,我是真的很希望他死,以前我总想如果我去死可以让他死掉,我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我今天在想,为什么他都有人救我却没有,可是,好像也不是没有对不对?”
徐逸尘静静听着,在注意到她声音的不对劲时伸出一只手托起她的脸,这是一个很有掌控欲的姿势,一只手掌住整个下巴,三个手指分别扣在下颌骨和脸颊处,无名指和小指屈起叠在下巴下微微用力向上托起,使整张脸暴露在视野之下。
可徐逸尘的力度格外轻柔,在看到唐栗满脸的泪水时甚至又放轻了几分,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唐栗哭,但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胸口闷闷的感觉,他不懂这是不是感同身受,只感觉自己心里酸酸涩涩的,只想着替她分担一点,再分担一点,只要她不再难过就好了。
徐逸尘伸手想帮唐栗擦眼泪,指尖刚触碰到皮肤的一瞬间就被她轻轻躲开。
唐栗侧身在地上胡乱摸索了一下,抓起那个信封,捏得死死的,脆弱的纸张几乎要被指甲嵌穿,就这么用力地举到徐逸尘面前,眼里蓄的泪摇摇欲坠,语气却很镇静。
“李云舒,就是付时正的哥哥,他今天拿给我的。”
“这里面,有十几张照片,我本来全撕了,但是又想这能不能是一种证据,又全捡起来了。”
“可是。”讲到这她吸了吸鼻子,眼泪随之滑下来,“这里面所有照片,都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证明不了。”
“你帮我处理了吧,不管是烧了还是随便扔了,都好。”
徐逸尘望了望被随意塞进自己手里的信封,信封口被撕得很随意,这会敞开了很大的口子,微微低头便能看到里面不规则的照片碎片,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