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了收衣袖,重复当时希格雯在场时同样的动作,猛地把盒子盖揭开。
还是那一股恶臭发烂的味道,吾辞经历过了前两次都快要习惯了。
莱欧斯利顺手扶着矩形的盒子盖板,低眉认真仔细地看盒子里面的那一具尸体。
梅洛彼得堡里没有法医,莱欧斯利只是精通机械工业上面的常理,面对当下的这具尸体,他还有些束手无策。
装在盒子里的尸体,确实很像布丁的,仅凭两条泡发的手腕就能看出来。
莱欧斯利接管梅洛彼得堡的历史中,除了布丁出现过如此严重的自残倾向外,再找不到下一个。
当莱欧斯利和希格雯都沉浸在严肃的侦破环节时,吾辞的心绪突然疯狂了起来,将本体强行从严肃的环境中拉扯出来。
视线控制不住地瞟到了莱欧斯利按在盖板旁侧的手背上,看得吾辞心脏狂跳,心绪群魔乱舞:快看,快看!好机会好机会啊!去摸一摸他的手背,牵一牵他的手!快啊快啊!
它们仿佛又捏住了吾辞的心,拿着把柄指使吾辞。
看了看莱欧斯利的手,吾辞经过了一次大脑——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吾辞这次果断选择,拒绝掉了自己的心绪。
这帮疯魔的恋爱脑精神体很快就教吾辞做人了。
吾辞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喉管里一股血腥喷涌而上。
当着莱欧斯利的面,吾辞吐了一大口血。
希格雯率先反应:“啊!?”
莱欧斯利的表情更加复杂。
这边还在看死者呢,那边怎么就快要成死者了?
心绪还正一刀刀地捅着吾辞的心脏:叫你不碰公爵大人的手!叫你不摸公爵大人?公爵大人怎么了?公爵大人怎么你了?摸一下他又不会吃了你!
“你,你怎么了,要是受不了这个气味你就……”
噗咳咳咳……
又一滩新鲜的血液从吾辞嘴里喷出,她貌似真的快要入土跟眼前的布丁合葬了。
魔化了的心绪:快点!摸摸他的手!快点!去摸摸他的手!
现在脸可以不要了,这个榴芒吾辞非得耍一下不可了,她扬起手一把重重地打在莱欧斯利的手背上,狠狠按着。
莱欧斯利投来的是关切的目光,比起木盒里的尸体,他更担心这个好端端的大活人突然大口吐血的身体状况。
担心一房两尸,莱欧斯利赶紧抓住吾辞的手,扶着她问:“你不要紧吧?”
吾辞苦涩的笑了笑,她就笑笑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心里的另一种声音。
现在吾辞身处莱欧斯利怀中,心绪更是一番火上烤的蚂蚁滋味:哎呀哎呀哎呀!你看你看,我就说!我就说!莱欧斯利大人一定很喜欢很喜欢我的,一定特别特别喜欢我!我说得没错吧!
“完了,这人是不是糊涂了,护士长。”莱欧斯利慌忙中看了一眼希格雯。
吾辞勉力抬起自己颤抖的血手,很费劲地跟莱欧斯利讲:“我,我没事,我,我挺高兴的。”
典狱长还是头一回看到大吐血了还能笑着讲话的人,看不懂,完全看不懂吾辞怎么了。
莱欧斯利显得更加无能为力了:“护士长,你要不要来看看?”
希格雯凑近摸了摸吾辞的额头,正常,脑子应该还是好的没有被烧坏,她的问题应该不会很大。
“护士长,她怎么了?”莱欧斯利问。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吾辞的心绪们已经开起了PARTY!
‘热烈庆祝吾辞投怀成功!离嫁给莱欧斯利又近了一步!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说罢,某个蒙面心绪摇起了香槟,酒水喷洒而出。
“你,你还好吧?”希格雯拍了拍吾辞的脸,打算吾辞真的不清醒了,她就去拿听诊器。
吾辞还清醒着,只是第一次跟莱欧斯利凑这么近有些不习惯,还没有反应过来,脑袋里有些冲,一定是激动坏了。
她心想,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无妨自己本身再加一把火。
吾辞回头对希格雯应道:“我没事,刚刚,刚刚老毛病犯了。”
“啊?那我们去医务室看看?”希格雯尽职尽责,让了两步。
作罢,既然如此吾辞就直接坦白了:“我年幼因为见了莱欧斯利一面,就生了一场大病,这个病会因为长时间摸不到莱欧斯利就复发!口吐鲜血!”
闻言希格雯沉默了,站在原地立刻陷入沉思,吾辞的这种症状她怎么一点都不熟悉?
然而,莱欧斯利从吾辞的话中貌似读懂了什么,她这人不干净:“我们经常见面吗?没有我的那几年,你怎么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