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弟子练凝霜求见。”
云苓峰主司空修然原本正侧躺在榻上，一手撑着头，另一手提着一串葡萄，听到门外的声音立刻正襟危坐装出正在修炼的样子——师尊的架子还是要摆一摆的。
“进。”
一身蓝衣的练凝霜走了进来，向司空修然作揖。
司空修然，“何事？”
练凝霜，“师尊，弟子欲下山历练，寻找突破之机。”
经过半个月的闭关，练凝霜离突破金丹只有一步之遥，继续闭关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决定下山走走。
虽说她所在的云苓峰一贯奉行‘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的放养政策，但下山远游这种大事还是要汇报一下的。
“善。”司空修然自己是个咸鱼，也不要求弟子内卷式修炼，但弟子自己求上进自然是高兴的。
司空修然略一思索，复又从袖中掏出一法宝给练凝霜，“如遇险，不必硬刚。”
练凝霜道过谢接住法宝，滴血认主，然后哭笑不得——这竟然是个逃跑专用法宝，灵石充能完后瞬息出现在百里之外，这个距离足够躲过大部分修士的神识搜查了。
“多谢师尊，弟子告退。”练凝霜再次道谢，转身正准备离开，没想到却被司空修然叫住了。
“我原以为你还需要几年才会下山，怎么突然勤奋起来了？”
司空修然倒不是心血来潮想要过问弟子修行进度了，她是觉察出了一点不对劲。
练凝霜原本对修炼也不是很上心的，反正她天赋在那，突破只是迟早的问题，不必司空修然督促。
但是一个原本咸鱼的人突然勤奋起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改变了心态，而修行之人的每一次心态变化都不是小事。
“……是因为你那未婚夫？”和普通门内弟子不同，司空修然是知道练凝霜有婚约在身的。
倒不是司空修然八卦，练家和万俟家在九州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世家，练凝霜又是她弟子，这种基本信息她还是了解的。
练凝霜迟疑了一下，点头。
“师尊，我……跟他已经解除婚约了。”
“这……”司空修然吃葡萄的动作一顿，她是千年单身狗，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而且自家弟子好像也不需要安慰的样子？
想到这里，司空修然提醒练凝霜道，“欲速则不达。”
万俟彦于一年前突破金丹，是当世第一天才。练凝霜和他同岁，现在是筑基巅峰，离金丹境界只差一步，天赋也没差到哪去。
若是因为失恋就起了赶超的念头也是大可不必，在司空修然看来，争强好胜乃修真之人大忌。
练凝霜怔愣，略一思索明白了她师尊的意思。
系统说自己前世一念成魔，练凝霜以为自己这一世肯定不会重蹈覆辙，毕竟有些事已经改变了。
但是她若是今后出于报复万俟彦的目的修炼变强，无论结果如何，限于执念的她真的不会再重演前世的悲剧吗？
“多谢师尊提点，弟子谨记。”练凝霜再次作揖。
“你能明白就好。”司空修然点头，见弟子不会有走歪的迹象也放心了，于是挥袖赶人，“去罢。”
“是。”
……
练凝霜从司空修然那边告别后，直接就下了山，却没想到在山门口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万俟彦。
“你要下山历练？”
“这又与你何干？”练凝霜冷笑。
“只是有些话要与你说清楚。”万俟彦皱眉，“练凝霜，我好好与你说话，你怎么一点就炸？练家好歹也是世家大族……”
“玄燚是你派来的？”练凝霜直接打断他。
“你怎么会这么想！”万俟彦吃惊，随即又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来，“那天的事我后面也听说了，虽然我平时也和玄燚有过往来，但我真没想到他私底下竟是这样的人！”
练凝霜观他面色，心里只是冷笑。
演技可真好啊。
若是从前，她也会相信万俟彦是无辜的。
【渣男就是又当又立，坏事小弟做尽，我清清白白一朵盛世白莲，呸！】
“行了，你今天来找我，到底要说什么？”练凝霜不耐烦。
万俟彦又被她这轻慢的态度顶的一皱眉，吸了口气，道，“那天的事原是我考虑不周，婚姻大事本就全凭父母做主，我不该来找你退婚……”
练凝霜差点以为他转性了，直到下一句话从他嘴里蹦出：
“你一个女子，自然做不了主，所以我会和你一块去练家退婚！”
“我看你脑子被魔修给打傻了吧！”
练凝霜实在没忍住要骂人了。
打我一人的脸不够，还要明晃晃的跟着我到我家，砸我练家的场子，打我爹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