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新来的柳姑娘。”
“楼里姑娘多,我难免有些时候顾不周全。有劳好哥哥,日后常来看看柳姑娘,代妹妹我照顾一二。”
“即是妹妹所托,我自然照办。”笑谈间,客人不规矩的手,自然地放到柳楼曦腰间。
柳楼曦下意识捏住这只咸猪手,一用力,只听一声突兀的“咔嚓”声后,一阵猪嚎响彻云霄。
见瘫倒在地上疼晕过去的客人,曹夫人沉下脸,咬牙切齿:“你……你在做什么!”
闯祸了!
柳楼曦手足无措呆在原地,刚刚一时气愤,忘了有大力天赋了。
她在现代打过最凶的一场架,不过是大学去食堂和体育生一起抢饭。
可方才她亲手扭断了那个男人的胳膊,虽然是他有逾越之举,但自己把人弄晕了,手也断了。
她的内心,歉意逐渐压过愤怒,声音越来越小:“他刚刚轻薄我,我才……”
曹夫人气极了,顺手抄起挂在墙上的木萧,反手用力抽向柳楼曦。
木萧打来的又快又急,柳楼曦来不及躲,偏过头闭上双眼。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柳楼曦眯着眼睛,一点一点睁开,只见一条粗壮有力的手臂挡在眼前,宽大厚实的手掌牢牢握住木箫。
“二嫂,你这是做什么?”颜雨筠一用力,从曹夫人手中抽走木箫,随手丢到地上。
颜二叔不在,曹夫人本就烦闷不已,强颜欢笑陪完宴席,安排好的计划还出了意外,不免更加郁郁。
“教我楼里的人做事。”曹夫人没心情再装,丝毫没有被人撞破丑事的窘态。
她神色如常,理了理袖袍,缓缓道:“倒是外侄你,不是同炎郎一道回颜家了吗?”
颜雨筠同颜二叔谈过后,本想折返回来寻柳楼曦,商讨铁画的事,没想到正好撞破这一幕。
曹夫人是个有手段的,逼得颜二叔不得不娶她,同她虚与委蛇,日日演戏。
他撇见地上晕倒的“大舅子”,瞬间明了发生之事,想到颜二叔路上同他说的,于是生硬地转移话题道:“这姑娘瞧着面生,是最近新来的清倌吧。二嫂与其便宜这位,不如许给我。”
“柳姑娘,你怎么想的?”曹夫人打量半响,拿不准颜雨筠是什么意思,转头冷冷盯着柳楼曦,“算你岁数,再过三月就及笄了,我打算笄礼当晚,安排你的梳拢。”
“你是想跟这位月奉三十,本地斛诸陵校尉长的结拜兄弟,还是大厦将颠的颜家。”曹夫人把地上摊着的一坨人扶到椅子上。
曹夫人说的话,柳楼曦听得半懂不懂,疑惑道 :“什么是梳拢?”
曹夫人颇有深意一笑:“楼里拍卖你的初夜。到了第二日,看客主愿不愿为你赎身给一个名分,若是不愿就转挂红牌。”
柳楼曦惊讶于曹夫人的大胆行径,这分明是蔑视律法。
史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1」所言当真不假。总有人,为利,无所不为。
没等柳楼曦想好,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
“我给她赎身。”
曹夫人不屑道:“颜雨筠,你家主的位子刚坐稳,就想违逆颜老太爷了?你给不了她名分。”
颜雨筠不善言辞,老老实实照着颜二叔教他的话说:“我看上她了,你开价。”
曹夫人望着一向斯文的“外侄”不仅羞的耳根通红,还这般大胆且坚决,已经信了七分。
“我这位干哥哥给了八两黄金,定楼里的一朵白莲,我倒是也不差这八两金子。”曹夫人点了点身侧的雕花榆木桌,“颜家认我,我就把她卖身契给你。”
颜雨筠毫不犹豫答应:“可以。”
柳楼曦面无表情,冷眼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她清楚古代女子地位低,青楼女子更甚,但被当作商品,三言两语间,商谈她的归属权,实在是超出认知。
曹夫人按下不论,没想到她先前颇有好感的颜雨筠也是这种人。
自己看人的眼光就这么差吗?
“二嫂,我想和柳姑娘单独聊聊。”
曹夫人欣然同意,走时还贴心地帮颜雨筠合上门。
“你要说什么?”柳楼曦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紧。
“姑娘安心,颜家我会安排妥当,按我先前所说的迎姑娘到颜家。”颜雨筠担心曹夫人只是做做样子,实际上在听墙角,不好直言,隐晦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可柳楼曦此刻对他好感全无,压根没想到颜雨筠说的是先前他们私下见面时许下的诺言,以为是他方才同曹夫人议定的条项。
她细细思量自己要留炎枫楼,留在人面兽心的曹夫人手里,还是跟颜雨筠走,做他的妻或者是妾?
柳楼曦在脑中一番利弊权衡,两条路都不是她愿走的,可为了完成任务,回到现代寻亲,终究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