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KTV里灯光忽明忽暗,钉崎他们高声歌唱,我和虎杖挤在角落里,像两只缩头缩脑的猫,也不知道在一起嘀咕什么,我只记得我们离得前所未有地靠近,近到我能闻到虎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味,是少年的味道。
这是我为了说话能让他听清才主动拉进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一直保持了这样的距离,他不后退,我也傻乎乎地不知道做什么,但是仔细想,这样的情况似乎又是我主动的?于是我又说话支吾而底气不足了。
虎杖忽然把手伸到我面前,关切道:“还是觉得紧张吗?”
我更加喘不上气了,胡乱地点点头,他宽大的手掌在我脸前悬浮一会儿,忽然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按到我头顶,并轻声说:“没关系,深呼吸……”
他手稳定地传来脉脉温暖,像是老虎的肉垫一样,又坚硬又充满力量,轻轻碰着我的头,我几乎要靠上他的肩膀,进入他的怀里——我不能再想这些了,他只是好心地想安抚我,他只是习惯性地在照顾我,我们只是有些交集的普通同学,他每次看见我都对我微笑,也只是善意的友好……
应该说,没有优点的我,怎么可能被我眼中光彩四射的男孩放到心里呢?他应该值得更好的,更美丽的,更聪慧的女孩,而不是我这样的胆小鬼。
“好点了吗?”虎杖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有点奇怪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眨着眼睛抬起头,努力压住我乱糟糟的声音:
“啊,我好多了……谢谢你。”
于是虎杖深深地又看了我一眼,见到我满脸通红,他忽的一愣,如梦初醒一般松开手:“抱歉我——”
他呆呆地往后缩了一下,抬起手想动自己的头发,却楞在空中,只剩下满屋音乐声中,压低的一声:“我是不是靠你太近了?”
钉崎看了过来,并没有压低声音,奇怪地问顺平:“虎杖那小子病成病猫了吗?”
顺平和我对视几秒,忽然领悟了什么一样,走上前去把虎杖提起来,又把点歌屏幕塞他手里,虎杖似乎有些烦躁地搓了搓后脑勺,但是看见我不安的眼神,他还是像只好老虎一样微笑:“啊呀,我都不知道该点什么!”
顺平一屁股坐在我们两个中间,堵着虎杖点了三四首传唱度比较广的经典歌曲,才拿着屏幕给我,指着点好的歌问我:“你哪个会唱?要不让钉崎陪着你唱?”
我还是不安地问顺平:“虎杖,他怎么啦?”
顺平的表情一时间扭成一个奇怪的模样,好像吃了非常酸的东西,歪牙咧嘴地思考了一下,才纠正表情,装作很认真地陈述道:“没什么,他只是终于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
“什么?”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顺平龇着牙嘶嘶吸了两口气,把点歌屏扔我手里,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绝望地告诉我:“给!我!点!你!的!歌!”
我只能一边老老实实地埋头在屏幕上划拉,一边听着顺平扭着虎杖耳朵,阴暗低语:“一会儿不许买酒喝!”
【二十】
吉野顺平,目前家破人亡,肩负血海深仇,入学咒术高专,目前正在读苦逼的高一年级。
本来他除了报仇之外的日常生活应该算得上普通祥和,他住在好兄弟虎杖宿舍隔壁,出门左转就是训练场,供他为报仇事业兢兢业业,再往里走就是师兄师姐的训练场地,他这下连便宜师傅都有了。
但是意外状况还是出现了,出现地润物细无声。
某天晚上,顺平和虎杖一起在宿舍吃晚饭,饭后喝了点小酒,喝不尽兴,两人又悄悄拿出更多酒精,于是把酒言欢,对月酌酒。
不由得想起上次这样喝酒,顺平的妈妈还在人世,两人就抱头痛哭,互相勉励,喝上头了,泪水也流干了,一直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酒的虎杖忽然说了句让人意外的话。
“她是不是不喜欢我?”虎杖拄着酒杯,双眼在撑着额头的手下模糊不清,“顺平,你……”
“你,说什么?”顺平脑子里还留着酒劲儿,于是说话都打磕巴,“她?她、是谁?”
虎杖打了个酒嗝,好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说:“她给你……买了礼物,我都没有……她那么在乎你吗?”
顺平终于聪明起来了,他一推导就知道那是谁了:“椿香?柚木椿香?”那家伙不是喜欢你吗!
“对,”虎杖声音陡然升高,他单手抹了抹眼睛,又喝了一口酒,“你还救过她,她也救过你……你们两个……还在厨房里……”他两只手指竖起,靠在一起,“两个人呆了那么久。”
顺平彻底懵了,酒精打着转逃出他的大脑,他双目圆睁,哑然失语:“你……”
你在吃谁的醋啊!兄弟!你生活美满两情相悦!你现在过来吃我的醋!
真正爱而不得的家伙!难道不是我吗?
顺平绝望地拿起一旁的酒瓶,给自己来了个大满贯,喝得眼泪和酒水都掉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