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村事情一出来,京都街头巷尾大都在讨论此事,做贼心虚者战战兢兢,度日如年。
只不过两日过去了,江春儿都没听到赵柄被揭发的消息。江并因这事也忙得不见首尾,她只能去武场找徐青寄打商量,然后在偏室里听到猫叫声。
这小奶猫短短几日长了点肉,毛发也亮了许多,半夏每天都来喂几次,生怕徐青寄一糙汉子把奶猫饿死了。事实上,半夏撞见过徐青寄给奶猫洗澡,用澡豆刷得香喷喷,这种事江春儿就干不来,要说糙,江春儿更糙。
江春儿一边在桌上逗猫,一边说赵柄的事。
“他处理得很干净,平日做得也足够隐蔽。”徐青寄道。
江春儿挑眉:“那是没传出风声罢了,我去给他添把火,烧死他。这可以吧?”
徐青寄给她指路:“乞子巷的叫花子们散消息很快。”
江春儿忽然幸灾乐祸起来:“听半夏说他得了怪病,又出了白家村这事,不知他人现在做何感想……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江春儿见徐青寄神色古怪,扭头让半夏看自己的脸,半夏摇头,啥也没有。
徐青寄收回眼神,江春儿莫名其妙看他一眼,继续玩猫:“说起来,他这是什么病,我还挺好奇的,想去看看他的惨样,不知腿被截断了没?”
可她怎么进赵家?
徐青寄道:“他被捉了,自然就出来了。”
“在理,我这就去。”江春儿嘿嘿一笑,把猫塞到徐青寄怀里。
她人逢喜事精神爽,赵家却不一样,下人们连路过赵柄门口都诚惶诚恐,更不敢多说话。
这病越拖,赵柄心中越烦躁,初始还能骂上几句,现下人已经焉了,从昨夜开始发热。
这时赵夫人匆匆进门,见赵柄醒着,脸色比常人还要红一些,呼吸粗重,她揪心上前:“你爹前日去太医院请人有了消息,章太医家的公子待会儿过来。”
听言,赵柄眼皮子掀起,声音嘶哑:“那群老家伙都没见过这病,他一小子能知道什么?”
赵夫人神色一僵,心疼劝慰:“章聚能来,就算他治不了,也会如实转告章太医,这跟请章太医没什么两样。”
除非有交情,否则太医院只给宫中人看病,这是规定,他们赵家攀不上太医院。
赵柄捂着头,外边的风声他已经知晓,上次敦善街两个护卫失踪,他就知道有问题了,匆匆将事情打扫干净,把替他做事的手下送离京都,这回白家村败露,他不得不雇了些杀手,又追上那些离开京都的手下,灭口。死人永远是最安全的。
赵柄一口气堵在心口,又看了自己那条腿,当时他在安通街前踢打那个老东西,脚上忽然被一利器割破,瞬间疼痛难忍,险些摔倒,足足一刻钟才缓过劲。后来请宋大夫来,他说是内伤,患处有一道内息向上行走,慢慢损化骨肉。他当时就想明白了,有人在暗地里弄他,若是被他逮到……
未时,章聚带着小厮来到赵家,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白袍上锈大片靛青水墨竹,爽朗清举,和煦如风。别说赵柄怀疑他的能力,他这模样,赵夫人有些怀疑了,不过章聚世家子弟,身世气韵皆盖压赵夫人一头,眼下又有求于人,她只能恭恭敬敬将章聚请进门。
赵柄在赵夫人的眼神示意下,忍着不适问候章聚。
“不必虚礼,”章聚轻声,“赵公子的病我听说了,家父和几位世伯世叔也很好奇。”
赵夫人目光一亮,她就说若是章聚治不了,还有章太医。
“揭开我看看。”
赵柄右腿大片黑紫淤血往上扩散,已经超过膝盖,那是一种肉眼可见的溃烂,似有一层薄薄的皮将其包裹住。章聚面露严肃,伸出手正要触碰,赵夫人连忙道:“宋大夫说触碰不得,可能会皮破。”
章聚旋即诊脉,没有中毒的迹象,不过却诊出一丝异样来:“内伤?”
“这段时日都是宋大夫来扎针,说是化去内息,使其逐渐散去,不过这腿是保不住了,章公子,你看有没有别的办法……”说着说着,她低低哭起来,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赵家的独苗。
“宋公说的没错,你这腿骨肉烂于皮下,淤血积压,若不断肢,要危及性命,赵公子此时已经高烧不退了。”
连章聚都这么说……
赵夫人连忙问:“这究竟是什么病?不能根治?”
“敢问因何而起?”
赵夫人答:“起初是个小伤口,到了晚上,伤口结痂,谁知次日扩散开来。”
章聚看了他脚踝的伤口,隐隐可见一道细如绣花针的疤痕,约莫两寸,照道理这种伤口不应该留疤,只能说明他的皮肉已死,无法愈合。
“这种伤口我似乎见过。”章聚带来的那个小厮忽然开口。
屋内三个人看向他。
小厮抿了抿唇:“具体是什么我也也不知了,不过印象里